火鳳看了看趙應天,終於拍了拍桌子,叫來小二也要了一壇子酒。
就在趙應天和火鳳在酒館當中借酒消愁,暢所欲言,將所有不痛快數落的時候。在宮裡,新封的欽差大臣王欣同皇帝凌挽秋產生了不可避免的衝突:
“陛下這樣是玩物喪志!”
“那你公報私仇對商界和王家的打擊要怎麽算?”凌挽秋不甘示弱,仰頭看著王欣。
王欣眯了眯眼睛,狠狠地瞪著皇帝:
“陛下說什麽?”
——若是以往的皇帝,是斷然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的。王欣覺得其中定然有人指點了皇帝。
“朕說,你根本就是為了討朕歡喜,然後借用朕的權力達到你復仇的目的!”凌挽秋氣衝衝地對著王欣大喊。
王欣看了看凌挽秋,臉上卻露出了倨傲的笑意,“看來陛下當真聽了那隻鳳凰的話,您和先帝還當真是一脈相傳的相似。”
“朕聽不聽他的話不要緊,你不用扯著朕的父皇!”凌挽秋怒不可遏,“王欣,你不要以為你能夠為朕請來后羿和鳳凰神鳥,朕就奈何不得你!”
王欣恭恭敬敬地跪下了,對著凌挽秋狠狠地磕了幾個頭,“陛下確實可以殺我,可是,待我死後,陛下自以為自己有本事控制后羿和鳳凰嗎?鳳凰要飛上九重雲霄,陛下能追過去嗎?后羿若是當真將天空中最後一個太陽射下來,陛下是想要天下萬民同陛下一起殉葬嗎?”
“朕……”
“陛下若是不在乎這些,臣死了也甘願。只是,陛下,時至今日,有些話臣不得不講了。”
“什麽話?”
“陛下以為陛下的生母為何而死?”
“難產。”
“若是我說,陛下的生母,並非女子,甚至並非是人,而且是自盡而亡的呢?”王欣勾起了陰冷的笑意,一點沒有同情心地,看著目瞪口呆、臉色慘白的小皇帝。
“你、你、你說什麽?!”
“臣是說,宮中的梧桐秋苑,陛下以為是誰為了誰而建!陛下若是當真有心聽那鳳凰的話,為何不去問問他,你到底是什麽人?!你的生母到底是誰,先皇為何而抑鬱,先皇晚年種種過錯,又是誰人造成?”王欣惡毒地笑,“陛下若是知道了事情的真情,還要像是先皇一樣寵著一直鳳凰,那麽我王欣無話可說,陛下要殺要剮隨便!”
“你、你給朕閉嘴!”凌挽秋指著王欣,讓人將王欣給趕了出去,後退兩步跌坐在龍椅上,夜風習習,凌挽秋忽然覺得渾身都冷。
仿佛墜入了冰窖之中。
☆、設計相見
皇帝罷免了欽差大臣王欣官職的消息,是在第二日午後才傳遍了整個京城的。
那個時候的趙應天和火鳳兩個,正從宿醉的昏迷不醒當中緩解過來。火鳳對於人類借酒消愁的行為雖然並不十分讚賞,但是對於同樣的酒量,趙應天喝了幾壇子他都沒有倒,而自己喝了個一壇就昏睡下去,表示了極大的讚揚。
這個世界上能入火鳳法眼的人並不多,能夠被火鳳讚揚的卻只有趙應天一個。
眼看雪凰已經瞧上了趙應天,火鳳只能盡量接受這個即將成為自己族人的人類。
趙應天和火鳳是在酒館裡面坐著喝茶用晚飯的時候,知道了王欣被皇帝罷免了官職,甚至關入大獄的消息的。趙應天和火鳳都深知王欣是個陰險狡詐的人,若是想要一朝平步青雲自然不是什麽難事。可是,為什麽王欣明明只需要依靠諂媚皇上、勿忤上意的情況下就可以很好的生存下去,王欣偏偏要和皇帝翻臉,最後成了如今的樣子。
趙應天不是很明白,火鳳也不明白,但是不明白歸為不明白,他們的機會來了,是機會來了。
王欣這個佞幸既然已經被除去了,那麽接近皇帝和皇宮看上去就不是那麽的困難了。
買通了宮中的幾個管事太監,趙應天跟著給宮中運送花盆的雜役瞧瞧混入了宮中。而火鳳則是利用他們鳳凰百鳥之王的本領,將京城中所有能夠飛入宮中的鳥兒一一審問。問過之後,再想辦法和寧一霜取得聯系。
趙應天跟著幾個花匠搬運花盆,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借口上廁所,瞧瞧地離開了宮內侍衛的視線,輾轉來到了后宮的宮牆之下。遠遠看過去,宮牆之下立著很多侍衛和太監,趙應天身上一身雜役的衣衫,是斷然進不去的。
瞅了瞅天空中嘶鳴的鳥兒,趙應天只能伺機而行。
好不容易等到了一個端著托盤的瘦弱小太監路過趙應天藏身的地方,趙應天上去一把捂住小太監的嘴,也不管他因為著急咬自己的一口十分疼,鮮血直流。趙應天只是狠狠地將小太監給敲暈,拖到沒有人的地方藏起來,換上他的衣服,大搖大擺地往內宮中走去。
當今皇帝年輕,三宮六院多半都是空蕩蕩的院子。
後妃當中聽聞只有一個長得牛眼馬嘴的皇后,還有兩個年齡很大成天囉嗦著治國之道、由眾位大臣們和太后定下來的“賢能”之側妃。趙應天搖了搖頭,當皇帝倒了這個份上,當真是可悲可憐又可惜。
在繞了好幾圈,險些要被人看出來趙應天的底細之後,趙應天終於找到了那個“有很多梧桐樹”的院子。可惜門口禁衛森嚴,根本連一隻鳥兒恐怕都飛不進去,遠遠還能夠看見一個黃色的轎子擺在門口,恐怕這就是所謂的“禦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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