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它這是說話?”
大風給了趙應天一個白眼,鸑鷟也在趙應天懷裡給了趙應天一個“蛋式”鄙視,然後球球回到了地上重新開始它和大風的交流。在趙應天看來,球球就是那麽咚咚咚地跳了幾下,然而大風竟然點了點頭說了一句“我知道了”。
凰族語言果然博大精深,鳥語不是誰都能懂的。
趙應天滿臉崇拜地看著大風,大風卻哼哼兩聲抓著王欣的手後退兩步躲開趙應天,“你家寶貝球球說了,一霜說他會來親自接你過去,我就不湊熱鬧惹人討厭了,你就好好在屋裡等著一霜吧。”
哎?
趙應天沒有來得及問,大風和王欣就迅速消失在梧桐林中,留下趙應天和蛋蛋深情對視、炯炯有神。
抱著球球重新回到樹屋,趙應天將自己早就準備好的洞簫拿出來摩挲了一番,球球在一旁偏著腦袋看著趙應天,趙應天笑著拍了拍球球的腦袋,然後重新用布將這根寶貝給裹了起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趙應天按耐住心裡的激動和興奮,滿懷期待地看著外面的天空。
可惜,等啊等,一直等到了太陽偏西,寧一霜都沒有出現。
趙應天有些焦慮地啃土豆,戳了戳球球圓滾滾的身子,“球球,你說一霜他是不是忙得忘了我啊——”
“咚!”球球蹦了一下,然後又“咚”了兩下:放心,雪凰一定會來的。
趙應天不知道球球要表達什麽,可是看著蛋蛋覺得它應當是在勸自己不要那麽著急,所以趙應天做了下來,順便想了想,又跳到自己的小院子裡面翻弄了一番,挖了好幾個坑,終於找到了他埋下的那壇子酒——當初他學會跳《拓枝舞》的時候,他在月下埋的酒。
想了想,趙應天將這壇子酒也給包好裝在自己的包裹裡,重新洋溢著滿臉的笑意和幸福等在了小屋裡。
日落的那一個瞬間,寧一霜就出現了。
他身上的祭祀長袍不同以往,上面有了更加繁複的銀線繡紋,身上也多了很多漂亮的佩飾。長發梳起來還加了冠,長長的雀翎變成了好看的簪飾,廣袖上面不同往日全身的素白,上面有了紅色的一圈袖口,袖子上的闕燕像是要展翅飛翔一般。寧一霜的手中握著一根比他人還要高的祭祀長杖,上面星點斑駁、寶石裝點,各色雀翎掛在上面,隨著他的腳步、一閃一閃地發出光芒。
待寧一霜走近了,趙應天才發現寧一霜臉上有淡淡的一層妝面。
眉心中間的那一點如入眉利劍一般的點漆,眼角處的那麽一點點的紅白紋飾,還有他耳畔延伸到頸項上,配合著祀天石的繁複紋路,整個人看上去妖異又聖潔,是凰族的祭祀,也是上天墜落下的妖孽。
趙應天看呆了。
跟在寧一霜身後的還有三五隻鳳凰,它們都是一應雪白的衣衫,手中拿著和寧一霜差不多的長杖,只是它們的白色長杖上沒有那麽多繁複的花紋和貴重的飾物。它們每一隻都沒有化為人形,而是保持著“羽”的狀態,漂亮的羽翅在它們身後形成了一種很好看的屏障。
“……怎麽了?”寧一霜皺眉,被趙應天盯著看得有些不習慣,“身子還沒有好嗎?”
“沒,沒有,”趙應天呆呆地看著寧一霜,下意識就把心裡話給說了出來,“你真好看。”
寧一霜一愣,面色有些尷尬,回頭看了一眼不明所以的幾隻同族,想起來同族中懂得人類語言的人並不多,這才埋怨地瞪了趙應天一樣,輕咳一聲正色道,“我們走吧。”
趙應天點點頭,擦了擦自己嘴邊的口水,然後十分狗腿地帶上自己的包袱跟著寧一霜離開。
那幾個跟著寧一霜過來的凰族中人,在趙應天和寧一霜走遠之後,不動聲色地面面相覷,其中一隻略微震驚地道,“我剛才沒有看錯吧,祭祀大人他竟然臉紅了?”
“你肯定是看錯了,我怎麽看到的是祭祀大人在怒視那個人。”另一隻意猶未盡地說。
它們幾隻鳥兒嘰嘰喳喳爭論不休,最後還是覺得是他們眼花了——它們面若冰霜向來沒有表情的祭祀大人,怎麽會有那種嬌嗔的表情,一定是它們看錯了,看錯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J3er,感覺這輩子和別人切磋的時候,我再也不能直視“我觀閣下英姿勃發”幾個字了。
☆、迷霧重重
趙應天跟著寧一霜一路走,來到了凰族的腹地。
月圓祭祀是凰族最盛大的慶典,就跟在現代過大年一樣,東島上的鳳凰們不能張燈結彩、鞭炮齊鳴、鑼鼓喧天,卻能夠妝點一番、粉飾出來一個如夢似幻的人間仙境:
入秋以後的梧桐葉早已經凋零,可是當每一株梧桐樹上都棲息著各種各樣顏色的鳥兒的時候,就算是乾枯的樹乾也顯得不是那麽難看了。在梧桐樹下靜靜地站立著凰族的守衛,趙應天一個一個觀察過去,他發現了一個微妙的秘密。
於是趙應天加快了腳步來到寧一霜身邊,悄悄地問,“你們族中的守衛都是孔雀嗎?”
寧一霜還沒有回答,可是趙應天的舉動已經讓跟在寧一霜身後的護衛,還有在凰族當中的其他鳳凰都發出了不大不小的驚呼。趙應天被這種反應弄得莫名其妙,回過頭去看著它們的時候,那些鳥卻不大好意思地轉過頭去,有些膽子大的,還回頭驚訝地看了看趙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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