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便攜形態的“枕戈”,在於它的主人遙遙呼應,與他的精神相合。
那一刻,衛陵洲看到凝滯不動已久的機甲修複進度忽然飆升!
“蜂巢”內部,異種強烈的攻勢幾乎把整個建築毀於一旦,地板和天花板一齊震動著,像是末日將要來臨。
只有少數人——置身於戰局之外,只能圍觀的西格瑪發現了不對。
那種震動並不隨機,反而極有節奏,就像是與一個人緊密相連,同頻共振。
如果他們與外界還有聯系,就能知道,整個南岸的民用機甲都在震動。
——像是為誰的回歸而高聲慶賀。
交戰仍在繼續,下一波攻勢就要襲至近前。
宋連旌卻忽然不再躲閃,反握長刀,在槍林彈雨前高喊出聲。
“枕戈!”
他的話音落下,組成長刀的碎片自動分解,與自四面八方湧來的黑色融為一體,化作一台通體漆黑的機甲。
它單膝跪地,將他護在身前,為他擋下一切攻擊。
機甲瞳孔的位置處,金芒不斷閃動。
過了半晌,終於有一道顫抖的聲音響起。
“主人。”
第64章
炮火衝天而來,卻傷不到“枕戈”,更傷不到被它牢牢護住的青年。
能在“蜂巢”內使用的火力並非頂級,傷不到它由特殊材料製成的機身。但它還是自主展開了所有防禦功能,像是一座不可攻克的堡壘,絕不再讓主人受到一點傷害。
它的姿態強硬,在聯邦有史以來的最頂級的機甲面前,敵人束手無策。然而在青年面前,它極其人性化的聲音模塊哽咽著,甚至帶出了哭腔。
“好多好多年了,你終於回來了!”
宋連旌跟著眼眶發酸。
他人生中最得意的作品、他的機甲、他最好的夥伴。
他抬起手,感受到“枕戈”冰冷的外甲,指尖劃過機身上隨處可見的猙獰刻痕——那些爆炸留下的痕跡,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憤怒。
他的“枕戈”多好看啊,每一處細節都設計得特別完美。這家夥其實是個事兒精,每次從前線下來,都強烈要求宋連旌給它進行修整,哪怕外殼也不能有一點瑕疵。希瑟他們看見了總要笑話兩句,你的機甲不僅話癆,怎麽還這麽愛美?但他就是覺得很好。
“別哭了,”他拍了拍“枕戈”,聲音溫柔得像在哄鄰家弟弟,“等回去了我就收集材料,給你維修,保證我們寶貝漂漂亮亮的,像從前一樣。”
“不夠!都一百年過去了,我要升級,要新功能!”
宋連旌點點頭:“好,當然。你還要什麽,我都答應。”
“你要把防禦系統加得再強一點,屏障多加幾層,我有好多好多功能想要,你不可以再出事了,”他的機甲說,“我不要再眼睜睜看著你在我面前出事,你……你能不能別再離開我!”
“沒事的,都過去了,”宋連旌說,“你看,我不是還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嗎?”
“你個騙子!總是在說沒事!你的精神力明明……”
“哎呀,”宋連旌打斷它,生硬地切換話題,“外面好多異種。”
枕戈:“你不許轉移話題!”
“那你不打嗎?”
枕戈:“……”
它尚未做出回應,整個“蜂巢”猛然上浮,一路穿過泥土與地層,龐大的建築在空曠無人的地方破土而出!
同一個瞬間,宋連旌收回了自己的全部精神力,放棄了對“蜂巢”的控制,精神力與“枕戈”相連,心念與機甲的動作完全同步。
時隔百年,他再一次坐在熟悉的駕駛艙中,看著睽違已久的控制台,笑得肆意又張揚。
“枕戈,攻擊!”
下一刻,沉寂百年的機甲中爆發出一股巨大的能量,盡管原本搭載的武器都已經損毀,但它本身就是最大的利器。
一把黑色長刀在機甲手中凝聚成形,刀光雪亮,隨著宋連旌的動作,自異種身前橫掃而過!
黃綠色血液四濺,受到攻擊的異種連求救的時間都沒有,就那樣被斬成兩截,屍體橫陳當場,毫無招架之力。
在暗網眾人和異種碎裂的目光中,宋連旌輕呼一口氣:“你們所謂的力量,不過如此嘛。”
西格瑪肝膽俱裂。他能感受得到,契約的異種反應還要大過自己。如果不是這裡早已無路可逃,它甚至會直接掉頭溜掉。
梅斯維亞的早年的事跡傳遍星海,在暗網中,更是屢屢被“老板”提及。西格瑪聽過很多很多遍,在心裡想象過他該有多強,可仍有很多時候覺得,畢竟過去了一百年,傳言總會誇張,為了塑造對方的形象,對真實進行扭曲或美化。
他記得自己質疑過最多次的那個故事——
聯邦那時剛從異種手中成功奪權,盡管在兵變同時盡力看顧防線,異種還是找到了薄弱的環節偷襲,一連越過兩個星系。聯邦迅速回援,卻在異種的瘋狂攻勢下左支右絀,付出了極其慘痛的代價將它們暫時打退,當時的主帥直接戰死。
梅斯維亞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接任元帥的,當時未滿二十。
適逢權力更迭,強敵在側,聯邦人心惶惶,他知道,他們迫切地需要一場勝利給人以信心,並為此制定了不要命的計劃。
其中種種戰術、博弈自不必說。但整個計劃至關重要的一點是,他們需要在大軍離境,發起偷襲的情況下,守住一處必將遭遇異種猛烈攻勢的關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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