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兒打工,家裡困不困難,都不關別人的事兒。家裡是窮困潦倒還是腰纏萬貫,也不該是同學之間談論的事兒。
雖然也算不上同學。
薑凌端著炒飯出來,剛好聽見林霂深後半句,“找我?”
“不找!”林霂深還沒說話,周棋努力朝他擠眼睛,“你烤的串兒不錯。”
“歡迎常來。”薑凌把炒飯放在林霂深面前,“牛肉沒了,雞蛋鮮肉炒飯。”
林霂深從周棋端過來的盤子裡拿了一串排骨遞給他,“都行,嘗嘗烤香料,他們都說不錯。”
“九香是你們學校一個老師的老公開的。”薑凌沒接他的串,“傳到她耳朵裡,她能記你到畢業。工作期間不準吃東西,謝謝。”
“我好怕怕。”林霂深把烤香料放進周棋盤子裡,低頭扒飯。
足足吃了兩個小時,一個個摸著肚子離開夜宴,隻給夜宴留下一堆青少年不愛吃的“殘羹剩菜”。
林霂深讓他們先走,結了帳之後坐在靠門的桌子旁,等著薑凌出來。
薑凌不太想理他,但今天確實得了人家好處,不好當白眼狼,把殘局收拾得差不多拿了一罐可樂出來放在他面前,“還不走?”
“等你。”林霂深看了一眼可樂,搖頭說:“不喝,可樂殺精。”
小學時候林霂深想當運動員,籃球乒乓球短跑羽毛球,什麽都行,於是戒了碳酸飲料。後來夢想破滅,這個習慣奇跡般保留了下來。
薑凌:“……。”
“你今晚能拿到多少提成?”林霂深又問。
“幾百吧。”薑凌把可樂打開自己喝了一口,“這麽年輕考慮挺長遠。”
林霂深往外看著斜對角不起眼的奶茶店,“請我喝奶茶,不過分吧。”
“不過分,不過他家的奶茶不好喝,香精味比九香的香料還重。”薑凌不怎麽喝奶茶,拿出手機搜了下附近,沒幾家奶茶店,差不多都要關門了,“你不會為了杯奶茶等半天,說真實目的。”
林霂深笑著轉頭看向他虎口處,“就愛和聰明人說話,告訴我紋身哪兒紋的。”
薑凌長歎口氣,把右手伸到他面前,“紋身就像一個烙印,不要因為一時衝動,覺得好看,或者叛逆就去紋。”
那天光線太暗,沒看仔細,今天在光亮之下林霂深才發現,紋身覆蓋的地方有一個疤,也許是因為薑凌不是留疤體質,這個疤並不明顯,卻看得出來當時傷得不輕。
他的紋身是為了掩蓋手上的疤。
“誰說我一時衝動叛逆了。”林霂深把他的手拍開,“我是正兒八經,想搞個紋身。”
“那你想紋什麽,紋哪兒?”
林霂深想了想,指著左邊胸口,“這兒,紋個鳥。”
結合他之前說可樂殺精,薑凌險些理解失誤,看他一臉正經才忽然明白他的意思,把沒喝完的可樂放在他面前,“不是紋個鳥在胸口就能自由的。”
林霂深一頓,臉色沉下來心情頓時拉到谷底,“在職高學的心理學?”
“顛杓。”薑凌說:“我無意揣測你的心思,也不會告訴你紋身在哪兒紋的。奶茶改天給你送去學校,以後離我遠點兒。”
林霂深冷笑一聲,起身離開夜宴。
他奶奶的搞得自己像個香餑餑,誰願意挨著他?
一路上林霂深氣得不行,被人看穿心思的不適感久久不散。心想薑凌這種神經病,難怪能和余壯壯那個火烈鳥並列稱雄。
職高一個神經病,一個猥瑣男,真是考驗師資力量。
薑凌回到廚房,陳哥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垃圾沒倒。
“怎麽把人氣走了。”陳哥問:“你沒多久畢業了,這種小少爺,有機會結交是好事。”
“不是一路人。”薑凌說:“和我走得近沒什麽好的。”
“誒,你這孩子。”陳哥拍拍他的肩,“去把垃圾倒了就休息吧,今天貨都沒了,夜裡就不開了。”
騎著自行車回到樓下,趙愷正在收攤。趙姝坐在小椅子上啃著蘋果,看見薑凌把蘋果塞進趙愷懷裡跑過來一把抱住他的腿,蹭了一褲腿的果汁,“薑凌哥哥,你今天怎麽回來這麽早?”
薑凌揪著馬尾把她從身上提開,“和你說了多少遍,你十歲了,離陌生男人遠點兒。”
這兩年薑凌和趙愷一直致力於教會她遠離陌生男人,和異性保持距離,但很失敗,趙姝對異性沒有一點兒防備意志。
“你又不是陌生人。”趙姝說著還想撲過去,被薑凌抵住了腦門。
“你讓她抱一下怎麽了?”趙愷嘿嘿笑起來,“反正她以後都要給你做媳婦兒。”
薑凌瞥了他一眼,腳尖把面前的一個蘋果核精準踢到他腿骨上,“有你這樣的哥,真是可憐,你把她給我當妹妹得了。”
一旁正在收攤的趙奶奶早看慣了他們這樣打打鬧鬧,封好箱子喘著氣坐下歇一會兒,堆著一臉慈祥的笑,“薑凌要生在我家多好,小姝姝有兩個親哥,我就不著急了。”
“我明天把戶口遷過去。”薑凌朝她笑了笑,推開趙姝走過去搬起一個箱子往樓上走。
老小區的轉身台很狹窄,薑凌在二樓和下來的於初碰了個正著。
於初一如既往打扮得光鮮靚麗,手上提著名牌包包,仿佛是來這個四處斑駁的破小區視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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