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對他來說是很重要的,能拿出所有的積蓄來支撐男友的事業,嘴上不說愛,可他的眼底心底都是對許席林的在乎。
那錢自然還是在許席林的手裡,他一分都沒花,幾年過去,席埡的規模不斷擴大,早已翻了不知多少倍。
許席林還說,席埡現在有三分之一的股份都是俞昂的。
公司的名字也是由兩人的名字拚成。
俞昂聽了,沉默了許久。
“許席林,如果我沒答應你,你怎麽辦?”
“我沒有過這個設想。”許席林回答得很認真,“我不願意去想。”
“什麽?”
“你不愛我了這種可能。”
從地下車庫坐上直升電梯,不用擔心會有其他員工進來。俞昂看著他的側臉,手指勾住了許席林的,後者感覺到,手掌旋轉半圈,十指相扣。
俞昂垂下眼睫,看向兩人緊握的手,道:“沒有這種可能。”
許席林的指腹摩挲著俞昂的手背,沉聲道:“我說那些不是想讓你有心理負擔,公司確實有你的一份,無關我們之間的關系如何變化,股份還是你的。”
“現在我知道,你掙錢是為了給阿姨養病,我只是想讓你過得快樂,不要再回到以前的生活,好好和我在一起。”
俞昂很輕地點了下頭,他早就明白了許席林的心意,這是一種誰也無法代替的情感,也沒有人能給得比許席林還要多。
這一生,能遇到的,只有他一個了。
電梯門很快打開。
竇七可能是正要下樓,門一開,三人面對面的站著,他不由得看向兩人交握的手。隻一眼,就挪開了目光,給老板讓出通道,然後頷首道:“許總,趙經理已經在辦公室等您了。”
“嗯。”
俞昂本想抽回手,只是稍微一動,像是察覺到他的意圖,許席林又抓緊了一些。
竇七拿著文件坐上電梯,門關上後,走廊上就只剩下兩人。
整層樓都是許席林的辦公室,設有他的私人辦公室和單獨的會客室,趙經理等在會客室裡,聽到外面的動靜,從裡面走出來,看到一個有些陌生的面孔。
無論是相貌還是氣質上,都不像是普通人,也不是公司的管理層,看上去也不像是客戶。
應該關系不簡單。
趙經理會看眼色,對俞昂也恭恭敬敬地打招呼。
“許總,您現在有時間嗎?”
許席林的手輕輕落在俞昂的後腰,扶著靠近耳邊,輕聲道:“你先去辦公室等我,很快就來。”
俞昂點了點頭。
辦公室和會客室只有一牆之隔,趙經理有些坐立不安,說話也有些吞吐,“許總,分公司那邊已經派人和我交接,但、但就是……”
許席林手肘靠在腿上,給趙經理面前的杯子參上茶水,“他是我的戀人,也是公司的股東之一,不用提防。”
“哦哦,啊?”趙經理擦了擦額角的汗,“戀人?股東?”
“他的股份暫且還在我的名下,過段時間會轉出。”許席林頂眸看他,“趙經理還記得我結過一次婚?”
“記得,當然記得。”
趙經理還參加過。
那時候他還在許家的企業上班,很多年了,還是個普普通通的職員,因為他的性格影響,學不會巴結上司的手段,也不會拍馬屁,和他同期的人都逐年晉升組長經理,只有他還在不停地帶實習生,換了一波又一波。
其中有一個實習生就是許席林。
他不知道這人是董事長的唯一少爺,恰好碰上他脾氣火爆的時候,做錯事罵人毫不留情面,還強行留人加班。直到在某次公司大會上,許席林上台做演講,以代理董事長的身份,一席狂妄流氣的話在公司內部引起了不小的嘲諷,就以許席林這種自以為是的性格,肯定吃不下許家這麽大的企業。
唯獨他感到害怕。
怎麽也沒想到,一年的時間,許席林主動離職,自己創公司,兩年後,公司剛有氣色,被業內專業人士預測為近些年來最大的黑馬的時候,許席林親自給他發來了邀請函。
一來便是經理職位。
他問許席林為什麽,得到一個“我需要一個脾氣差的人來替我說話”的回答。
後來他才知道,許席林不單單是把他當做曾經的暴躁上司和之後的員工來看待,更多的是情誼和感激。
結婚邀請函是許席林親自遞到他手上的,要他一定要來。在此之前,他一直以為許席林含著金鑰匙出身,有獨特的傲氣,但說著自己要結婚的時候,臉上是雲上的神仙墜入凡塵情愛的饜足。
可惜的是,結婚一年便離了。
再之後的一年,席埡集團重振旗鼓,不斷吸收新鮮血液和先進技術,憑著一己之力躋身如今國內數一數二的行列中。
但是,他再也沒有在許席林臉上看到過遞婚禮邀請函時的表情。
此刻,話語裡是濃濃的炫耀和欣悅,趙經理登時就明白了。
這個他以為陌生的人,其實是在婚禮現場見過的。
不過僅僅是在他的腦中模糊了模樣而已。
與此同時,辦公室裡。
俞昂參觀了一圈,很大,家具也很齊全,整個色調偏暗,看起來寡淡,沒有溫度。
閑得無事,他又重新去看牆邊的展覽櫃,裡面有一個獎杯和證書,還有一些藝術品。最右邊,也就是離辦公桌最近的一格裡,有一個透明的亞克力盒子,傾斜擺放著,角度正好,一眼就看到裡面是一條藍白相間的串珠手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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