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凡棠一頭問號,他想明秋的腦回路真的異於常人,但美人主動投懷送抱,他當然欣然接受。
尹凡棠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好啊。”
讓尹凡棠沒想到的是,明秋的親就是嘴唇飛快地碰了一下他的臉頰,溫熱的感覺隻停留了一瞬間。
尹凡棠下意識摸臉,心臟卻跳得厲害。
尹凡棠戀愛談過,逢場作戲也有過,走到今天這把年紀了,居然因為這樣一個像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的吻而心跳失衡,真是夠沒出息的。
明秋也紅著耳朵,他繼續說:“所以拍完《南方高塔》我也想休息一陣子,做點別的事。”
尹凡棠“嗯”一聲,乾巴巴來了句:“這樣挺好的。”
因為尷尬,兩個人都不說話了。
一種奇怪的氛圍梗在其中,讓一顆心不上不下的。
“對了。明天劇組放一天假,許培樟要去泉州玩,他帶了司機,你要不要一起去?”明秋問他。
尹凡棠原計劃是睡一整天,聽明秋這麽說,就問:“那你去嗎?”
“我去的。”明秋點頭。
尹凡棠立刻說:“那我也去,好久沒進城了。”
第二天,許培樟看看面前的明秋,又看看後面走過來的尹凡棠,歎了口氣,壓低聲音跟明秋說:“你這可欠我一個人情。”
許培樟本來愉快的雙人約會被迫帶上兩個拖油瓶,心情很差,特別不要臉地找梁易舟撒了好久的嬌。
明秋受不了他那德行,說:“你一會兒給我們放到關嶽廟就行。”
閩南宗教民俗文化深厚,幾乎家家敬神。關嶽廟是泉州香火最盛的寺廟之一,哪怕是工作日,前來敬香的香客也是絡繹不絕。
尹凡棠有些奇怪地講:“我倒是不知道你也信這個。”
明秋站在台階上,婉拒了一個賣香火的阿婆,淡淡地說:“我是不信的。”
“你不迷信,居然還拍這樣的電影?”尹凡棠說。
這個電影裡,李逸凡來到小鎮就是為了尋找傳說中的南方高塔,很多年前,據說在海的一角,有一座高塔,那裡供奉的神明十分靈驗,只要去那裡供上一盞長明燈,任何疑難雜症都可以迎來轉機。
李逸凡告訴阿月,他的女兒得了很嚴重的血液病,現在只能休了學,在醫院治療。他女兒比阿月小幾歲,從小就很乖,讀書也好,沒想到飛來橫禍,現在除了醫院哪裡也去不了。
“我雖然不信這些,但我可以理解。”明秋看著香爐裡升騰起的煙霧,說,“遇到無法解決但是又沒法放下的事情時,人只能去求助神佛。”
李逸凡對女兒的病束手無策,所以最後只能求助於神明,在海邊尋找高塔的那幾天,對他來說是一種暫時的解脫。
尹凡棠看到門口有免費的香,就領明秋走過去,笑著說:“所以說,不信鬼神的人是很幸福的,他無所求。”
明秋垂下眼睛,說:“也可能是求了發現並沒有用。”
尹凡棠分了三根香給他,笑著說:“來都來了,拜一拜,我教你。”
尹凡棠家裡做生意,從小耳濡目染了一些,他雖然是個唯物主義,但對神佛一直很敬仰。小時候每年他爸都要帶他去普陀山燒香,那裡的海不是特別藍,要坐汽渡上島,尹凡棠每次都會睡著,醒來的時候,總是趴在父親的肩膀上。
拜完之後把香插進香爐,尹凡棠吸了一口氣,一瞬間肺腑都是香火的味道。這種味道熟悉又親切,他挺高興地說:“我也好多年沒有燒香了,現在居然有點懷念這個味道了。”
關嶽廟不需要門票,兩個人走進去,繼續按著導覽冊上的順序拜過去。明秋不信這些,只是簡單地雙手合十,拜的時候什麽也沒有想。
尹凡棠看起來就虔誠多了,他跪在蒲團上行禮,脊背彎下去,頭垂得很低。
寺廟裡最不缺的就是信徒,明秋看著絡繹不絕的人群,那麽吵,他不知道神明是不是能聽清所有人的願望。但他又有私心,如果尹凡棠真的有所求的話,但願他能心想事成。
尹凡棠回到明秋身邊,又去添了香火錢,他說:“剛剛聽人說這邊求簽特別靈,要不要試試?
明秋沒什麽興趣地搖了搖頭,尹凡棠撇嘴:“沒勁,你試試吧,就當取材嘛。”
明秋被他硬拉過去,這裡的求簽要借助擲杯,杯是由兩塊木頭削成的,看起來像被漆成紅色的月亮。求簽者,說完自己想問的事然後擲下,一正一反為聖杯,代表神明同意,可以去求簽。
殿內四角都放置簽筒,用胳膊環抱著,擲下簽時發出悶響,聲音像滾雷。
抽取簽條後需要再次擲杯,如果擲出聖杯則表示此簽為“神佛欽定”,記下對應簽號後,可以去解簽處領取簽文。
明秋看完了介紹流程,心裡想著,這只是概率事件而已,他學著流程去做,居然次次都是聖杯,求簽過程格外順利。
明秋記下號碼,走到解簽處,解簽的阿姨問他求什麽,明秋順口說:“求姻緣。”
阿姨又問:“有對象嗎?”
明秋搖搖頭:“還沒有。”
阿姨看了眼簽文,笑著說:“不妨在身邊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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