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子:這不是愛是什麽?]
[淮子:秦一隅你小心點兒吧,你之前不是還被過激男粉堵在酒店了?當心比著比著貞潔不保!]
秦一隅氣笑了,沒搭理他。
雖然感覺南乙挺喜歡他的,但應該不至於做出什麽出格的事兒,畢竟要做昨晚就該做了。
他後知後覺地想到什麽,猛地拉開衣領,埋頭檢查。
什麽都沒有啊。
對面的遲之陽鼓也不打了,衝嚴霽使了個眼色,指了指太陽穴的位置,看向秦一隅。
“你說他是不是這兒有點兒什麽毛病?該不會受傷的時候把腦子也搞壞了吧?”
“人一旦開始上班了,精神是會有點不正常的,這是正常現象。”嚴霽聳了聳肩。
順著他的肩線,遲之陽看向牆上的倒計時“日歷”——那是結束排練室對決後,他用7張A4紙做出來的。
一天撕掉一張,以此作為警示。
作為臨時組起來的、沒有一首原創曲目的樂隊,他們比任何人都需要這玩意兒。
撕啦——
走進排練室的遲之陽直奔日歷,撕掉第四張,揉成團,高高拋出,丟到角落裡的垃圾桶。
“過去,過去……我現在就跟失憶了一樣,腦子一片空白,什麽過去都寫不出來!”遲之陽把頭髮抓得亂糟糟的,“時間倒是過去了,過得飛快!”
白紙被空調的冷風吹動,發出細碎聲響,上面一個大大的數字3。
還剩三天。
前四天就這樣毫無進展的過去了。
“有沒有一種高考前倒計時的感覺?”嚴霽笑著說,“雖然高考離我真的非常久遠了。”
“你越說我越緊張了!”遲之陽坐回鼓前面,焦躁不安地亂打一通。
和前幾天一樣,秦一隅癱坐在轉椅上,仰著頭,臉上蓋著一本從別組樂隊借來的《銀河系漫遊指南》,不知道有沒有睡著,反正沒搭茬。
20支樂隊,各有各的優勢,也各有各的短板,但短板短到他們這種程度的也實屬罕見。至少其他樂隊早已度過了[磨合期]。
而恆星時刻還卡在這裡,在一個永遠沒進展的新手村任務裡打轉。
不過也不是全無收獲。至少,遲之陽和那個長得很像蠟筆小新的貝斯手順利成為了朋友,而嚴霽也靠觀摩《蠟筆小新》和暴躁室友有了共同話題。
秦一隅則是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南乙暗戀日常”觀察。
而南乙用失眠的四個夜晚,確定了秦一隅的夢遊規律:
第一,只有在深睡眠時他才會夢遊,小憩則很正常。
第二,夢遊時總睜著眼,做的事往往是他很想做、但白天清醒時絕不會做的:譬如打開平板看《美少女戰士》;或是跑去公共區域的冰箱,把阿滿做的三明治吃掉,明明白天他收到後還說自己不想吃;
當然,最喜歡做的還是彈吉他,甚至是把他的貝斯當吉他彈,發現少弦還會不高興,差點砸了他的琴。
第三,很難叫醒。至少目前嘗試了喊名字、搖晃、拍打。至於更過激的方式……他暫時下不去手。
為了讓秦一隅徹底信服,無可辯駁,南乙決定,要錄滿五次夢遊視頻,做成一個集錦發給他看。
他總是在某些奇怪的地方有強迫症,五是個不錯的數字。
還差一次。
而現在,這個暫時只有他知道的夢遊觀察實錄,已經成了寫歌的靈感來源。
“我寫了一段貝斯線。”南乙放下筆,手放回琴上,“聽聽嗎?”
“好啊!”遲之陽一聽到有想法,整個人都活了過來,“我試試能不能合上鼓。”
南乙換了個效果器,低頭開始彈奏。
長年配合產生的默契讓遲之陽能迅速地跟進去,因為這是他所熟悉的、南乙慣用的貝斯律動。
但十來秒後,他仿佛就停住,仿佛玩遊戲時被突然卡了出去,可貝斯還在繼續,他又一次回到了慣用的riff裡。
每當遲之陽順利地跟進去鋪好底鼓,貝斯就切到另一個節奏中,短暫後又重回。
這讓遲之陽變得有些迷糊,即便合作無數次,可他也摸不準下一個拍子會是什麽。
“等會兒,我再聽聽。”遲之陽握著鼓棒的雙手停在半空,仔細聽著南乙的貝斯線,在心裡數起了拍子。
嚴霽也認真聽起來,“堆了好多奇數拍和反拍。”
就像……一個原本看上去在正常走路的人,忽然抽搐一下,步伐朝著難以預計的方向變化,接著又恢復正常。
奇妙又詭異。
當他們都不約而同沉浸在樂段中,試圖抓住節拍規律時,一直仰頭大睡的秦一隅卻忽然起身,左手啪的一下接住了掉落的小說。
他歪了頭,眨了一下眼睛,似乎抓住了什麽。
乍一聽,還是南乙擅長的靈動、變幻莫測的律動,但卻這和他之前聽到的都不同。
南乙隻彈了一小段,停下,抬起頭來。
他望著其他三人,想對自己的樂段做一些解釋,但還沒開口,就被人搶先了。
“有種夢的感覺。”秦一隅緩慢地眨了眨眼,還在回味。
遲之陽不解:“夢?”
“夢不就是在最熟悉的片段摻上一點扭曲、怪異,最後得到的東西嗎?”
秦一隅將書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坐在轉椅上左右搖著,“就好像……在溫馨的日常裡插入了幾幀詭異的畫面。南乙剛剛的貝斯律動就是這樣,有種跳幀的感覺,是夢裡才會有的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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