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青嵐看起來快要呼吸不過來:“住嘴!不準再說!”
“那個時間點很不對,我的媽媽和他的爸爸正在相親,他們有結合的想法。我問陳嘉禾怎麽辦,他說沒關系,又沒有血緣關系。”莊定湉的目光轉向陳嘉禾,“現在我才明白,那個時候他只不過當我是一個聽話的床伴,當然沒關系。”
陳嘉禾的手揪緊了餐巾,他的臉有些紅,聲音也變大:“你在胡說什麽!”
莊定湉很平靜,他的平靜反倒讓這兩個言辭激烈的人看起來更加不體面。
“有一次陳嘉禾讓我去他家,他說反正我是他未來的弟弟,去家裡也沒什麽問題。到了之後他拉著我看片,他想做,我不願意,他就哄我,讓我幫他扣jiao。我最後答應了。”
一個酒杯朝著莊定湉扔了過來,擦著他的耳邊飛了過去,最後砸在牆壁上,留下一攤紅色的液體。
陳文淵嚇得趕緊按住莊青嵐的手,勸到:“別生氣,青嵐,你深呼吸。”
莊定湉的臉上被潑到了酒,紅酒沿著他的頭髮和臉頰滑下來,在下巴上凝聚成深紅色的一滴。
莊定湉毫不在意地伸手把這滴酒抹去,紅酒順著他的指尖,洇進指甲的縫隙之中。
“後來的事情就很俗套了。媽媽來給叔叔送東西,在門口看到了我的鞋子,又在陳嘉禾房間門口聽到了很惡心的聲音。那天她打電話讓我立刻回家,我一到家,她就給了我一巴掌。”
莊定湉以為自己忘了,可他記得很清楚,那種疼痛和屈辱的感覺,一想起來,他就覺得喘不過氣。
“媽媽,你還記得你怎麽罵我的嗎?你說我下賤,不要臉,居然勾引陳嘉禾,把他給帶壞了。”莊定湉說著說著覺得有些好笑,“可那時候我才幾歲,陳嘉禾他說他愛我,他情不自禁,我信了。我真信了他愛我。”
“夠了!”莊青嵐幾乎在咆哮了,她瞪著莊定湉,一字一頓地說,“給我滾出去!”
莊定湉看著她,表情是那麽難過:“這麽多年了,你的漠視,你的冷落,你釘在我身上那些羞辱的釘子,我全都接受了,我自以為我是在贖罪,我還是太天真了,我居然以為能夠修複我們的關系。”
包廂裡死一般的沉寂。
“還有陳嘉禾,你那些虛偽的關心也讓我覺得惡心。當初我說要分手,你不願意,騙我哄我,說有什麽事你來頂著。可是你玩夠了之後呢?”莊定湉覺得一切都很荒謬,他忍不住笑了,笑到渾身打顫,“你出國的事情我應該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吧。你睡夠了,玩夠了,那就夠了。我們從此也沒必要聯系。”
“嫂子知道你回國之後,在跟她戀愛的那段時間裡,還裝著單身來找我嗎?”莊定湉發現這些話說出來也沒那麽難堪,他看著陳嘉禾快要氣瘋的嘴臉,他覺得很痛快。
“我再說一遍,給我滾出去。”莊青嵐表情可怕得像是要殺人。
“其實從我小時候開始,你就不喜歡我。我都知道的。”莊定湉最後看了一眼莊青嵐,“哪怕你知道讓你惡心了這麽多年的事,陳嘉禾也是參與者,你依舊願意好好對待他,為什麽呢?”
莊定湉竭力忍住眼淚:“不是說媽媽原諒孩子是很容易的事情嗎?為什麽這麽多年了,你依舊不肯原諒我呢?”
他想他還是太懦弱了,說著說著就感到委屈。
可今天他絕對不能哭。
“這樣的聚餐我也受夠了,以後不用再喊我。如果媽媽有需要我盡做兒子責任的地方,給我發消息就好。”莊定湉撐著說完這句話,轉身走了。
離開包廂的路變得如此漫長,但既然下決心要斬斷,莊定湉絕對不會回頭。
第68章 那你要不要去找他?
錢與舟接到莊定湉的電話時,他正在機場。
薑聞晝特別好辨認,個子高,瘦長,雖然戴著鴨舌帽和口罩,但那抹粉紅色頭髮還是很顯眼。
他穿了一身黑,褲子破破爛爛,氣質有些孤傲。
錢與舟來的路上才知道,他們的嘉賓是薑聞晝。
他有些驚訝地看著執行導演:“你們不是說是小成本嗎?都請得起薑聞晝嗎?”
薑聞晝,歌壇年輕有為的典范,金曲獎最年輕的得主之一,在這樣一個歌手很難出頭的年代,他的人氣從出道開始就是一騎絕塵。
“薑老師報價挺便宜的,你知道的,他隻接自己喜歡的工作。”導演說。
錢與舟對這些了解不深,導演很熱情地給他簡單介紹了這位很有個性的歌手。
薑聞晝在娛樂圈是出了名的有話直說,出名的事跡包括和營銷號吵架,和黑粉battle,親自下場辟謠,給私生粉發律師函,帶著律師去抄襲他的人的公司堵人等。
是著名的內娛活人。
“他出道前也做過樂隊,很符合我們節目的需求。”導演很誠實地說,“而且薑薑粉絲多,錢老師你也懂的。”
錢與舟瞬間想到了任崢那天跟他說的那堆理論,他想確實,這畢竟是個流量至上的時代。
錢與舟抬起手揮了揮,走過去,很禮貌地說:“薑老師,我是錢與舟。”
薑聞晝和他握手,很客氣地講:“叫我薑薑就行了。”
薑聞晝沒帶助理,拎了個登機箱就過來了,他露出一個禮貌的笑容,說:“導演組今天的素材需要多少,這點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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