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與舟愣了下,又很快悟了:“薑薑你是有什麽事要去做嗎?”
薑聞晝看起來比傳言要溫和很多,他很坦誠,也沒打算隱瞞:“我家屬在杭州拍戲呢,我叫了司機過來,想著今天晚上去看他一下。”
錢與舟聽他的語氣,這個家屬應該是他的愛人,於是他說:“那問問導演組。”
手機就是這個時候震動起來的,但等錢與舟跟薑聞晝說完“抱歉,我接個電話”之後,電話就掛斷了。
錢與舟看到來電顯示是莊定湉,既有些詫異,又十分在意。
於是他按了回撥。
電話響了好幾聲才接通,錢與舟還沒來得及問出口什麽問題,他就聽到了莊定湉壓抑著的沉重呼吸。
還有很低很低的抽泣。
這一刻他很慌張,他很用力地壓住手機,想說什麽,但又怕突然的出聲會嚇跑手機對面脆弱的人。
於是錢與舟站在原地,在燈火通明的機場大廳,他的身影映在平滑的瓷磚地上,成為狹長的一道痕跡。
莊定湉的呼吸漸漸平緩下來,他最後做了一個深呼吸,嗓音仍然黏滯,他說:“抱歉,我沒事了。”
錢與舟像是終於得到了說話的許可,他有些著急地說:“湉哥,怎麽了?”
莊定湉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說:“我現在回家了,沒什麽事。”
在錢與舟再次追問之前,莊定湉和他說了再見,緊接著就掛斷了電話。
錢與舟聽到忙音表情變得茫然,接著他看到薑聞晝有些關切的臉,他放下手機,有點尷尬地說了句抱歉。
薑聞晝很敏銳地問:“是不是有什麽事?”
錢與舟“嗯”了一聲:“一個朋友打來的。”
“他聽起來很難過。”錢與舟說。
薑聞晝看著他,直白地問:“那你要不要去找他?我感覺你很在意。”
錢與舟沒有馬上回答,他在想莊定湉剛剛說的沒事,底下還壓著哭腔。
他幾乎沒有見過莊定湉哭。
胸口變得很悶,可他不知道該怎麽做,撞破成年人的脆弱無異於看到他們的裸體,他不想讓莊定湉覺得難堪。
薑聞晝當機立斷,一把拉住錢與舟的胳膊,說:“走吧,去找他。”
錢與舟就這麽被薑聞晝拉進保姆車裡,坐下後他感到暈頭轉向。
薑聞晝特別強硬地拒絕了導演組的繼續拍攝,他轉向錢與舟,問他:“地址是什麽?”
錢與舟呆了呆:“貿然過去不好吧?”
薑聞晝無所謂地講:“如果他真的不需要你,你再走不就好了嗎?如果他需要你,你卻沒出現,你不會後悔嗎?”
錢與舟被他說服,他報了莊定湉家裡的地址,然後跟薑聞晝道謝。
隔了一會兒錢與舟又很在意地問:“可是你剛剛不是說要去看你家屬的嗎?”
薑聞晝笑了笑,他把帽子摘下來,熟練地給自己扎了個小辮子,說:“沒事的,哥哥今天大夜戲,我去了也沒空搭理我。”
聽了這話,錢與舟又呆了呆,這下他有點拿捏不準薑聞晝說的家屬到底是什麽身份了。
錢與舟靜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重複了一遍:“哥哥?”
薑聞晝抱起胳膊,有點不可置信地問:“你是不是真的一點都不看娛樂新聞?”
錢與舟誠實回答:“我根本不看新聞。”
薑聞晝露出了一個有些可愛的笑容,他在手機上點了幾下,翻出一張照片,很得意地講:“這是我哥哥,或者說是我老婆。”
這是一張電視劇海報,錢與舟覺得這個演員有些眼熟,他看到名字那裡寫著陳最。
“薑薑,所以你是結婚了嗎?”錢與舟有些驚訝地問。
薑聞晝坦蕩地點頭:“對呀,我去年結的。”
他又有點得意地補充了一句:“我哥哥求婚的。”
錢與舟知道薑聞晝年紀不大,他還是很驚訝:“總感覺你們明星不會這麽早結婚的。”
“在娛樂圈我確實算結婚比較早的了,但這有什麽不好嗎?”薑聞晝笑了笑,“比起人氣受影響什麽的,我還是更需要哥哥在我身邊。”
“我們倆都挺忙的,長期異地也容易沒有安全感,結婚也是一顆定心丸。”薑聞晝說,“所以我剛剛問你看不看娛樂新聞,去年我和他都在微博發過結婚照。”
“感情那麽好,也會沒安全感嗎?”錢與舟忍不住問。
“畢竟人會貪心嘛。”薑聞晝笑了笑。
錢與舟點了點頭,他轉頭看窗外,杭州的高架旁邊又換上了新的月季,在夜色中,顏色更加濃鬱。
人確實是貪心的動物,動心了就想擁有,擁有了想討要更多,永遠都不會滿足。
薑聞晝把錢與舟送到樓下,他搖下車窗跟錢與舟說再見。
錢與舟說明天再好好招待他。
薑聞晝衝他揮手,笑著說,快去吧。
錢與舟上了樓,抬手敲門,卻沒人回應,他猶豫了一會兒,按了原來的密碼。
井號按下去之後滴了一聲,門鎖沒有感情地說:“已開門。”
錢與舟有點詫異,他沒想到莊定湉居然沒有換密碼。
錢與舟按著門把手,產生了一種很心虛的感覺。
錢與舟正在猶豫要不要開門,門卻突然被打開了,莊定湉有些詫異地看著他,喉結滾了滾:“你怎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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