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嘉禾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特別欠揍地說:“怎麽了?和湉湉吵架了?”
錢與舟一臉無語地講:“關你什麽事?”
陳嘉禾瞬間愣了一下,錢與舟這才想到自己臉,不做表情的時候,會有點凶。
而之前面對陳嘉禾的時候,莊定湉都在他身邊,他總在微笑著。
但被嚇到的對象是陳嘉禾,錢與舟也就沒有什麽愧疚感了,他正在思考是不是把嘴角再壓一點,就能讓陳嘉禾快點走開。
“關心一下都不行嗎?”陳嘉禾假模假樣地說,“我一開始還以為你來酒吧找樂子呢,那我當然要替湉湉監督你。”
這話說得讓人惡心,錢與舟也不想看陳嘉禾帶笑的臉,於是他開始胡說:“謝謝關心,湉哥剛剛才給我打電話,讓我早點回”
陳嘉禾臉色一變,一言不發地走了。
錢與舟沒嘗到勝利的快感,這句謊言似乎黏在了他的嗓子裡,毛毛的,很不舒服。
好在任崢很快就回來了,還順手拿了個果盤,他一邊吃西瓜一邊說:“聽說你們那個綜藝,有頂流歌手啊。”
錢與舟皺眉:“不會吧,那就是個小成本綜藝,請得起嗎?”
“你不懂了吧。”任崢一臉門清的樣子,“小成本綜藝就不要熱度不要流量了嗎?咬牙請個頂流,前期放出風能讓各家粉絲打打架,中間路透又能賺一波眼球,最後節目上線,頂流自帶的流量省了多少宣傳費用。”
錢與舟聽了覺得有道理,點了點頭。
“你以為導演組選上你們樂隊為了什麽?你這張臉就是個爆點。”任崢和他碰杯,笑著說,“現在可是互聯網時代。我建議你在開拍前趕緊去想個有意思的梗跟你們樂隊綁定,這樣上了節目會有記憶點很多,沒準就大紅大紫了。”
大紅大紫,這種話聽起來挺虛無的。
從傳統的唱片時代,邁步到互聯網時代,整個音樂行業都是受到衝擊的,但搖滾樂似乎是收獲了時代的紅利。
電視節目,音樂電台,讓搖滾樂從小眾狂歡到逐漸被大眾了解和喜愛。
這幾年好像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喜歡這種音樂,也有越來越多的年輕樂隊出現。
錢與舟想到他的大學,剛開始做樂隊的時候他迫切得想要出名,其實那會兒他們就是玩,沒什麽生活壓力,想出名只是出於年輕人的勝負欲。
“其實我們也挺幸運的。”錢與舟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我們當時解散那麽和平。”
這幾年錢與舟都在這個圈子裡,樂隊分分合合實在是太平常了。
他見過決裂的,成員打完一架老死不相往來。也見過迫於無奈的,賺不到錢不願意再做這個虛無的夢。
而月圓五十次只是走到一個告別的節點,自然而然地散去。
“紅不紅得看命。”錢與舟灑脫地講,“大家能在一起就好了。”
任崢看著他,按了按他的肩膀。
兩個人聊完已經很晚,任崢送錢與舟出去,順便遞了一個垃圾袋給他,說:“垃圾桶在地下車庫,幫我丟了,謝謝你。”
錢與舟用眼神給他豎中指,還是接過垃圾袋,繞到另一邊走路下去地庫。
錢與舟扔了垃圾,一抬頭又看見那個熟悉的煩人身影。
他今天可能跟陳嘉禾八字不合,錢與舟下意識呼吸都放緩了,隻想繞過他趕緊回
但陳嘉禾也看到了他,他靠在車上,衝錢與舟招了招手,特別像在發號施令。
錢與舟深吸一口氣,覺得莫名其妙,但還是乖乖走過去,靠近之後看到一雙很不清醒的眼睛。
他想陳嘉禾當時婚禮跟他說個屁,什麽莊定湉不喜歡人喝酒,那也沒見他戒酒不喝,可見當初愛得多淺薄。
陳嘉禾半眯著眼睛把車鑰匙丟給他,說:“來得太慢了。”
錢與舟簡直要被他氣死,這人喝得腦子壞了,拿他當代駕了。
錢與舟一臉無語地說:“陳嘉禾,我不是代駕。”
陳嘉禾掀起眼皮,皺起眉,端詳了他一陣。
錢與舟又開始有些抓狂,他不想說莊定湉壞話的,可是他真的懷疑他有臉盲症或者審美有問題。
陳嘉禾長得跟他根本不一樣!而且也沒他好看!錢與舟不是很在意外貌的人,但他這會兒真的很在意,越看陳嘉禾越不順眼。
陳嘉禾臉上出現了一瞬間的尷尬,但很快,他又露出了那種很討人厭的傲慢神情,說得話也是夾槍帶棒,他說不好意思我認錯人了,誰能想到我親愛的弟弟的老公大半夜快凌晨還在外面遊蕩呢?
“你不會是被湉湉趕出家門了吧?”
錢與舟面對陳嘉禾的挑釁不為所動,他有點好笑地看著他,淡淡地講:“哥哥,湉哥早就放下過去了。”
陳嘉禾瞳孔縮了一下,他繃緊了身體和下巴,盯著錢與舟說:“你都知道了?”
錢與舟點了點頭,神情很安靜。
“你不在乎嗎?”陳嘉禾微微抬起下巴,目光由上往下。
錢與舟滿不在乎地講:“你和他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為什麽要在乎?現在是現在。”
陳嘉禾突然笑了,他的笑容很誇張,聲音也扭曲起來。他不停地笑,笑得眼角都滾出淚花,他看著錢與舟,像個勝利者那樣講:“你以為他愛你嗎?你可能不知道吧,他選擇你是因為你跟我長得很像,你就是個他隨手撿來的替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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