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與舟點了點頭:“那等的這三個月裡,我也找湉哥去說一下這事。”
江一帆恨鐵不成鋼地歎了口氣:“但願你三個月內,能和莊老師重修舊好。”
蔣燁清笑了笑:“實在不行,這事也是你們見面的一個理由。”
不過錢與舟也沒能找到和莊定湉見面的時間,國慶他們樂隊的第一個音樂節演出在廣州,他們還是第一天演。錢與舟把各種事情處理完畢,就急匆匆地趕飛機去了。
到了場地,試音,彩排,晚上和一群朋友喝酒。住在廣州的朋友帶他們去吃一家流動燒烤攤,每晚在哪裡出攤不固定,全靠老板在群裡通知。要吃什麽也得先跟老板訂好,不然可能食材不夠。
簡單的塑料椅子折疊桌在地上擺開,大家一邊打蚊子一邊吃燒烤,江一帆特招蚊子,上躥下跳半天,去找老板單獨要了個蚊香。
大家坐在一起天南海北地侃大山,錢與舟拿著一罐子啤酒,一邊笑一邊喝。
他喜歡這樣的時刻,每次演出前後這樣的相聚,總讓他覺得能跟所有好朋友都後會有期。
他隨手拍了張照片,點開微信,想給莊定湉發過去,卻又猶豫。
想了一會兒,又點開相親相愛一家人,發了圖片,打了一句話。
“全廣州最好吃的燒烤!”
葉輕舟很給面子,回了一個大拇指的表情。
錢明昭發了一句:“臭小子!又喝酒!”
錢與舟很欠地回他:“李白寫詩都要喝酒呢,我明天演出,當然也需要小酌一杯。”
等了半天,莊定湉也沒說話,錢與舟點開他的頭像,又退出來,反覆幾次,嘀咕著:“忙什麽呢?”
錢與舟心不在焉地咬著簽子上的肉,手機突然振動起來,嚇得他一哆嗦,手機脫了手。
錢與舟趕緊彎腰去撿,發現是莊定湉打過來的語音通話。
他臉上的笑容都收不住,手機撿起來,和朋友們打了個招呼,就離席去接電話了。
“湉哥,怎啦。”錢與舟感覺自己笑得有點傻,趕緊伸手捏了把臉。
莊定湉“嗯”了一聲,說了句廢話:“廣州熱嗎?”
“現在還行,有風。”錢與舟忍不住又笑了,“你給我打電話,就為了問這個啊?”
莊定湉沉默一陣:“我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但你給我打電話,我覺得特別高興。”錢與舟直率地說。
莊定湉輕輕地笑了:“什麽時候回來?”
“明天這邊演完,我們晚上就要飛煙台了,你還記得去年我帶你去的那個音樂節嗎?”
“是同一個主辦方嗎?”莊定湉問。
錢與舟“嗯”了一聲,他有點感慨:“這麽快一年就過去了。”
“時間真快啊。”莊定湉輕輕地說。
這一年有太多的含義,樂隊重組,錢與舟走入婚姻又走出,他下意識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似乎在確認這通電話的真實性。
“說說你吧,國慶什麽安排?”錢與舟問他。
“我又不跟著法定節假日放假。”莊定湉說,“不過因為之前情緒不好,我這個國慶也沒接需要出門的工作,唯一的事情就是明天要回桐廬。”
“去看外婆嗎?”錢與舟問。
“對的,順便要去給外公掃墓,我應該會在桐廬多住一晚。”莊定湉停頓了一下,還是如實告知,“所以明天我媽會跟叔叔一起來。”
“那陳嘉禾呢?”錢與舟有點緊張地問。
“他不來,外婆特別討厭他,他不敢來。”莊定湉笑起來,有點孩子氣地講,“我沒跟你說過,外婆是我的保護神,小時候我被小混混欺負,外婆拿著燒火棍揍了他一條街。”
“那你媽媽呢……我怕她會說你什麽。”錢與舟皺著眉。
“我只要黏著外婆,她就不能說什麽。”莊定湉語氣有點得意,“而且你別擔心,她現在就算說什麽,我也不會在意了。小時候總是渴望她能多關心我一點,也羨慕過陳嘉禾。但我現在真的想明白了,沒有媽媽的愛又怎麽樣呢?她不願意給我,我也不想要了。”
“你看,我有外婆,有小姨,有幾個好朋友,足夠了。”莊定湉很瀟灑地說。
錢與舟忍不住說:“你忘了說嘟嘟和我。”
莊定湉靜了一會兒,聲音變得特別溫柔:“對,我還有你和嘟嘟。”
錢與舟這一刻完全忘了什麽欲擒故縱和以退為進,他頭腦發昏地說:“等我回杭州,我們一起吃飯吧。”
錢與舟抬起頭,這才發現面前是一個小小的湖泊,對岸城市的燈火璀璨,光在湖水中流動。晚風溫柔地吹過,熱意撲在臉上,像呼吸,也像吻。
莊定湉的聲音如同暖流,他回答了錢與舟最開始的問題:“我今天給你打電話,其實是因為有點想你。”
第95章 看來我真的改變了很多
莊定湉在上午開車回桐廬,還帶上了嘟嘟。
原因是他準備出門的時候,嘟嘟突然跑過來,扒著他的褲腿,叫得很淒慘。
平時他出門的時候,嘟嘟從來不會這樣,莊定湉蹲下來哄了它一陣,但沒哄好,最後隻好攏著它的脖子揉了揉,說:“那你跟我去桐廬找你媽媽吧。”
嘟嘟一向膽子小,這次跟莊定湉坐車出去反倒是很安靜。莊定湉怕它在航空箱裡抑鬱,上高速之前就把它放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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