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沒下來,就站在高高的台階上,他看不見,只能死死盯著對方的方向。
“秦方建。”他還是先開口了。
秦方建對於許星然能認出他有些驚訝,許星然聽著他的聲音比以前還要低啞,問他:“你怎麽知道是我?”
許星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很蠢,就跟眼前的人一樣。
“說出你的目的。”許星然將話題拋回去,聲音不輕不重。
在不知道誰把他綁過來前,許星然是有些害怕的,他做過的惡心事不少,和他有仇的人能從南城排到意國。但從身型判斷出來是秦方建之後,他心裡反而放松了許多。
在他這裡,秦方建除了讓他惡心之外,真沒什麽可怕的。
雖說如此,幾句話能解決的事還是不要讓自己受苦的好。
“我應該沒得罪過你。”許星然的表情是毫不遮掩的輕蔑,不知道是在對誰,語氣卻是南轅北轍的低柔,“我記得,那晚,你挺爽的。”
“你要是想搞我,一個短信我就來了,不用這麽大費周章。”
“少他媽放屁。”一直沉默的秦方建驟然開口,“你和陳森合夥玩我,你真當我不知道?”
他的語氣憤恨又怨毒,像是積壓已久,已經在崩潰的邊緣,“我的手是陳森找人做的吧!是你讓他來找人砍我的手!”
從他出現,許星然便反應過來當下的情況了。秦方建是為了報復他被砍掉的那隻手。
他情緒不穩,在這個時候最好不要再去刺激他,什麽都不說。
沒有得到回應的秦方建也毫不在意,隻以為是他說中了,許星然心虛了。
“只是我想不通啊許星然。”秦方建眼睛充著血,幾乎咬碎了牙,“陳森要是真那麽喜歡你,怎麽忍心讓我這麽對你呢?”
想不通的就不是正確答案啊。
許星然快要被他說笑,告訴他,“你說的我聽不懂。”
“聽不懂?”秦方建大笑起來,“聽不懂沒關系,我告訴你你能聽懂的。”
“陳森砍了我的手,我沒本事,我砍不回去,但我砍你還綽綽有余!”
鋪墊了半天,許星然還以為他要說什麽,別說是一隻手了,要他的命也無所謂。
他有些懨懨的,甚至想坐下來,他本來上一天就夠累了,晚上還要聽傻逼叨叨半天。
“不說話?”秦方建冷笑起來,“害怕了是吧?你以為這就完事了?”
許星然蹙眉。
秦方建似乎感受到他的視線,陰測測地笑起來,“還有你的老情人陳森呢,你以為我會放過他嗎?”
背瞬間繃緊了,許星然面色陰沉地看著秦方建的方向,如果這時候有光亮,秦方建一定會被許星然的表情嚇一跳。
與他印象裡那個瘦弱瑟縮、毫無反抗能力的許星然完全不同。
他的手指深深扣在身後的鐵皮上,背部微微躬了起來,是一個完全的進攻姿勢。
在這一刻,他是真的想把秦方建弄死。
突然,秦方建背後的門被人叩響,許星然發熱的大腦空了一瞬。
“老板。”外面有人提醒秦方建開宴的時間到了。
秦方建用一隻手震了下衣領,勢在必得的樣子,“你就在這安心等著吧,看看你的陳森會不會來救你。”
門從始至終開著一條微小的縫隙,助理隱隱約約從門縫中聽到他和許星然的對話,已經走出了一段,想了想還是出聲道:“老板,您要動陳總嗎?”
秦方建腳步一停,斜眼看著他。助理的頭低得更低,提醒道:“許少爺那邊,不好解決。還有辛”
這次的計劃,全是許星灝的主意。
他派去盯陳森和許星然的人被許星灝發現,是許星灝主動聯系他,問他到底想幹什麽。
在陳森的資料裡,清楚寫明了陳森在高中時期和許星灝同進同出一年多,是非常好的朋友。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什麽鬧掰,但是許星灝話裡話外明顯十分在意陳森的樣子。
但是他們在對付許星然的事情上倒是如出一轍的一致。許星灝讓他出力把許星然抓來,後面的事情他會安排。
但是安排安排著,一句話也見不到。
許星灝有自己的算盤,他當然也有。
他被抓住,手被砍掉,事發的突然,剛好還就在他給許星然發過消息的第二天。
他幾乎就認定了是許星然不平,找人砍了他的手。
但是半個月過去了,他也冷靜下來了,許星然沒權沒勢,砍他手的那群人一看就是練家子,砍人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許星然從哪裡認識這些人?又怎麽可能使喚的了這些人?
所以,一定是陳森,只能是陳森。
陳森目前在南城如日中天,想動他簡直是天方夜譚。
但他秦方建能忍這口氣嗎?
不能,不可能。他的手每天都在疼,他做夢都是手長出來了。
他真的咽不下。
陳森不是在乎許星然嗎?為許星然做什麽都願意吧?他沒法撕破臉,啃掉陳森一層皮也是好的。
這是許星灝的船,就算真出了事自然也有他頂著,和他秦方建有什麽乾系。
“你放心,我還沒瘋。”秦方建目光沉沉地望著海面,海面看上去平靜無波,誰都不知道下面隱藏著多大的危險。
“找人看好許星然,別讓他跑了。”順了下腦中的計劃,確認萬無一失,低聲問助理確定道:“合同擬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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