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以維倒是沒說話。
但這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端著態度久了,還是話都被其他二位說全了,這會兒只是冷冷地朝路煬那側斜了眼,以此表達自己的態度。
“我操,你們特麽會不會——”
宋達話音未落,肩膀陡然被一隻手強硬壓下。
只見從被抓來教導處後從頭到尾都沒作過聲的路煬終於抬起眼,面容沉靜地對上了旁側一米開外的楚以維的視線。
彌勒佛淡定無視了險些一觸既炸的氛圍,將目光落至那位從轉學至今從未惹出過什麽禍端,安靜的只在考試時才轟動全校以及所有教職工的學霸身上。
“那你呢路煬,”
彌勒佛抿了口茶緩緩道:“你說說,到底怎麽回事兒。”
臨近十月中旬,數米開外的辦公桌後方掛著的日歷都能窺見立秋的字樣,身處南方的教導處卻仍舊冷氣通暢。
教導主任的辦公室是在教職工總辦公處被單獨開辟了塊,一門之隔的外頭,是正處午休時分的各年級老師們。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從不惹是生非的年級第一學霸與校霸起衝突了”這事兒實在太過駭然,以至於三不五時就有人經過門外,伸著腦袋悄然窺視。
奈何學霸卻是全程沉默。
明明事件最核心的人是他,被張口上下嘴皮子一碰莫名找茬的也是他,此時此刻身處喧嘩之外,卻宛若局外人般平靜且冷淡地站在那。
直至教導主任以為他是不是被嚇著呆住了的時候,路煬才終於緩緩收回與楚以維對視的目光,鏡片後眉眼精致的雙目中噙著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只聽他波瀾不驚地開口,終於說了進門後的第一句話:
“謠言與我無關,我不清楚。”
楚以維登時眉峰緊皺,滿臉戾氣地瞪著路煬:“與你無關?那天體育課三班裡除了你還有誰?你不清楚誰清楚?”
“體育課?”宋達一愣,“什麽體育課?”
“月考的前一周,周四下午第一節體育課,”楚以維冷冷道:“白棲當時突然出現緊急發熱情況,迫不得已才進了恰好路過的你們班的教室。”
宋達頓了頓,終於想起來了:“但是那天路煬去上課了!”
“那是後面才去的,”
楚以維冷嗤一聲,揚著下巴居高臨下道:“在那之前他明明坐在位置上,卻不出聲。一直到有人出來,他被發現了,才終於不得已站起來。”
賀止休淡淡開口:“但即便如此,你也沒有證據證明你那位Omega同學的性別真相就是他傳的吧?”
“是沒有證據,但在這之前,除了我之外只有他一人知道白棲其實是Omega這件事,結果月考一結束就馬不停蹄傳遍了全校,”
楚以維嗤道:“這種情況下除了他還能是誰?”
賀止休卻輕輕笑了笑:“你不都說了麽,還有你。”
他頓了頓,好似想起什麽一般,目光又在楚以維旁側的其他人兩人身上掃視而過,嘴角弧度勾的更明顯了:
“哦對,說不定還有——們。”
楚以維:“……”
其他二人:“……”
場面一時詭譎叵測,宋達目瞪口呆地豎起一根大拇指:“妙啊,還有這等思路。”
話音剛落,對面平頭立馬炸起了鍋:“你少在這兒血口噴人,我們才不會——”
“我只是陳述某種可能,”
賀止休堪稱彬彬有禮地打斷道:“不用這麽激動吧?”
——他這態度說是刀槍不入也不為過了,對面幾人顯然沒打過這種程度的嘴炮,一時間包括楚以維在內,三人面色都差的可以。
甚至楚以維還隱約可見地動了動唇。
從口型上來判斷那應該是句髒話,只是礙於身處教導處,對面還端坐著個悠閑喝茶的教導主任,瀕臨齒關又迫不得已地咽了回去。
——從客觀上來看,楚以維作為宋達口中那本戀愛聖經真正的主角攻,他其實長的很不錯。
逼近一米八五的個頭,Alpha天生自帶的凜冽氣場,光是這二者就足以讓他僅僅只是往那兒一杵便存在感十足;立體帥氣的五官與凌厲鋒銳至帶上絲許凶意的眉眼,任誰與之對視,都會潛意識瑟縮一步。
尤其是Alpha之外的存在。
然而眼下,對面三人除了賀止休這個Alpha之外,其余身為Beta的倆人卻不見絲毫退縮之意。
尤其是那位傳言中不易近人至一度被誤解成社恐的路煬。
“我有病才爆,”片刻後只聽楚以維聲音緊繃繃地說:“再說這事還關乎我自己,我閑著沒事兒自己給自己找事?”
“啊,”賀止休若有所思地眯了下眼:“那也不一定?”
宋達立刻一唱一和地接話:“就是,誰知道呢?”
“……”
楚以維立時緊咬起牙關。
就在他似乎準備反駁時,路煬突然抬起半垂的眼:“那你不給自己找事兒,為什麽會覺得我閑著沒事要給自己找事兒?”
“那誰知道呢,”
旁邊的平頭仿佛終於找到機會開口,故意學了宋達方才的話,陰陽怪氣道:
“你體育課還偷摸著聽英語詞匯搞內卷,說不定就是擔心僅次於你的白棲哪天把你給超越了,所以故意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攻擊他心態呢?”
路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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