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煬:“…………”
防盜門外響起清淺腳步聲,似乎有人走來。
可能是賀止休,也可能是其他路過的人,但此刻都沒人在意。
“雖然我之前對你要求高,有一部分是想讓偶然失利,無法達成條件。但是路煬,”
不知過去多久,只見路苑柯擰著眉峰,半是狐疑半是嚴肅道:“你不會為了以防失敗,可以參加比賽,特意為此去找人談戀愛吧?”
路煬:“……………………”
·
“不是,”
賀止休弓著腰笑得整個人發抖:“原來還能這麽想的嗎?”
路煬面無表情地甩掉肩膀上的手,冷冷警告:“再笑自己滾旁邊慢慢笑去,少扒拉我。”
他剛說完,一隻手不由分說地擠進衣兜,賀止休兩步跨上前,牢牢貼住人,故意說:“那我就扒拉著你呢?”
路煬沒說話,拎起那隻手就往外一丟。
賀止休又馬不停蹄擠進去。
路煬再丟。
賀止休再擠。
……
不知重複了多少回,眼見身邊不論是朝前還是往後走的人都紛紛投來目光後,路煬終於繃不住了。
在賀止休第不知道幾次鑽進來時,他一把攥住那指亂蹭個沒完的手指,忍俊不禁道:“你是不是有病?”
“等你發現好久了,”
趁著四周視線清零,賀止休順勢擠入指縫用力扣住,拇指在男朋友虎口處輕輕揉了兩下,喟歎道:“足足有二十天沒見不到你,我都快相思成疾了。”
時間一晃而過,距離開學僅剩最後兩天。
應中規定必須提前一天抵達校內,因此下午路煬便提前收拾好了東西。
春節後的第一場區賽時間定在了開學後的第一個周末,趁著最後的賽前自由時間,路煬拎著滑板原本是想出門練會兒的,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頭一回用了路苑柯送的滑板的緣故,等回過神的時候,他已經站在了陵園門口。
還恰好遇上了同樣過來的賀止休。
“你不把晉級名單帶給你爸看看麽?”踏上最後一節台階時,賀止休突然問了句。
路煬頓了下,掏出手機:“看吧。”
“就這麽看?”賀止休揚起一側眉峰。
路煬站在上面一節台階,也揚起一邊眉峰,眼中赫然寫著不然怎麽看。
“你等了這麽久,他也一定等了這麽久。手機眨眼的功夫,下頭哪裡看得清晰,”
賀止休笑著從兜中掏出手機,眾目睽睽下,只見他剝開手機殼,裡頭居然裝著一隻被壓成薄薄一片的千紙鶴。
賀止休捏住兩邊翅膀,衝著中央洞口輕輕吹了口氣,刹那間白色千紙鶴再次鼓脹起來。
他拎著尾巴遞給路煬:“借你。”
“?”路煬難得疑惑,接過千紙鶴:“什麽東西?”
“區賽晉級名單,縮小打印版,象征你要一飛衝天。”賀止休挑唇道:“同時也是我的幸運符,要攢滿一罐子的。”
千紙鶴被拆開,裡側果真印著官網保存下來的晉級名單。
大概是為了顯眼,路煬的成績排名連同名字一塊,被鍍了個金邊,甚至後面賀止休還用筆親自留了一行。
-將來的冠軍!
“決賽還有一年,八字還沒一撇,先湊合看著吧。”
路煬曲腿坐在滑板上,許久未見,墓碑上池名鈞的面龐仍舊與記憶裡相同,眉眼清雋,笑得恣意。
望過去的刹那,仿佛在跨越生死,溫和地注視著路煬。
“你沒能去成的地方我要去看看,替你,也為了我自己。所以這是第一張,也不會是最後一張。”
路煬將千紙鶴版晉級名單放在墓前,忽然間他仿佛想起什麽,好似說悄悄話一般,低語道:“我交了個男朋友,他說要攢上一罐子,到時候再一起給你看。”
長風自天際拂過,太陽墜向地平線,留下半片天穹的火燒雲。
時間在寂寥中悄無聲息流逝,不知過去多久,路煬才終於感覺到腰側傳來絲絲僵硬。
他長籲一口氣,捏起千紙鶴站起身:“我回了,區賽結束再帶下隻來看你。”
路煬說完俯身撈起滑板,剛轉身,就見賀止休不知何時站在了不遠處,正似笑非笑地望過來:“下次還要白嫖我的千紙鶴麽?”
路煬慢悠悠地走向他:“不給?”
刹那間賀止休似乎還想說什麽,但目光觸及男朋友臉龐,徹底認栽,失笑道:“給,哪裡不給。別說千紙鶴,丹頂鶴我都給。”
路煬眯眼瞟他:“丹頂鶴折出來不就是千紙鶴麽?”
賀止休“嗯?”了一聲:“是麽?”
“不是麽?”
“那就是吧,”賀止休笑道:“那我回頭再學個鹿,或者羊的折紙,說不定等你比完,正好湊滿十二生肖。”
路煬無語凝噎片刻,又忍俊不禁:“哪裡的十二生肖還有鹿?”
賀止休一本正經:“我命裡。”
時值傍晚,整座陵園都空了下來,倆人拾級而下,路過賀琛那一列時,路煬腳步略微停頓了下:“你看完了麽?”
“看完了,”賀止休偏頭,朝賀琛方向看了眼:“跟之前沒什麽變化,沒有長草,墓碑挺新,照片也還沒褪色,就是跟前多了一束花。”
路煬微頓:“有人來過?”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