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套攜帶的體溫驅散了幾分寒意,也不知是不是太舒服的緣故,一時之間沒忍住,眯著眼打了個半大不小的噴嚏。
生理淚水湧上眼角, 昨夜尚未消退的紅色再次點綴上眼尾,路煬眨著眼正欲抹去,一隻手率先伸來替他輕輕擦去。
“有這麽困麽, 這一早都幾個哈欠了,”賀止休忍俊不禁道:“從早上醒來就看你在打了, 還沒緩過神?”
他隨口一問,路煬卻立時凍下了臉,面無表情道:“你確定要跟我掰扯這個?”
賀止休眉梢一揚:“難道是我的問題?”
“……”
路煬冷冷地看他:“不然誰的?”
——昨夜到家給賀止休上完藥,夜色已然深邃。
路煬原先是打算一切結束後就去收拾出一間客臥,未成想Alpha情緒平複之後,精力依然半點不減。
被按在沙發上耳鬢廝磨地親吻時,路煬沒料到最初的輾轉摩挲會變成無法歇止的深入,天生冷淡的脾性幾乎一並影響到了他的觸感與知覺,乃至於身體。
於是炙熱之中,他所有的抵抗都變得不堪一擊,無法操控神經,更無法把控時間。
他如一池浮萍,被賀止休一手握住,把控操持。
掙脫不了,也無處可逃。
不知是因為連日來的壓抑終於得以釋放,亦或者是失而復得的喜悅與患得患失的情緒仍在心底交織纏繞,Alpha變得比往日還要粘人磨蹭。
無論路煬如何威逼利誘斥責、到最後甚至軟著聲音哄勸,都不肯停下收手。
直至路煬肺部的最後一絲空氣與最後半點體力都被榨取一空後,賀止休才終於舍得結束。
早睡的計劃不僅化作泡沫,還被迫熬到凌晨才終於得以沉沉睡去。
直到暖陽灑入房間,被遺落在客廳的手機接二連三的震響,路煬才不得已從半夢半醒間睜開眼。
下床時要不是天太冷人太困,能當場給賀止休一腳。
正值周末,巷口人跡罕至,深冬寒風拂過頭頂,懸掛在防盜網上的衣架嘎啦作響。
賀止休仗著腿長,三下五除二飛快追上前方頭也不回地男朋友,時間尚早巷口僻靜,四面八方除他們以外唯一的活物只有遠方飛躥而過的流浪貓。
他輕輕撈過路煬的手扣住,滿臉無辜地為自己找借口:“那不是沒忍住麽,差點失而復得,生怕是一場夢,睜開眼全都是泡沫。”
路煬氣早在路上消了大半,此刻聞言隻瞟了他一眼,冷淡道:“這會兒知道怕了。”
“我本來就怕,不然你以為我這麽多天為什麽沒留寢603?”
賀止休理不直氣也壯,他略微低頭,貼在路煬耳側小聲道:“快憋死我了,這麽多天,昨天充其量就充回了百分之三十……二十的路煬煬能量,還有百分之八十。”
他邊說邊將五指擠入路煬指縫,四目交錯時眼底堪稱一本正經,吐出的話卻全然不是那麽一回事:“晚上我還可以睡你家嗎?為了學習,爭取今夜充上百分之五十……”
“那你別學了,”路煬凍著臉打斷,作勢就要甩開手:“上北大青鳥去吧。”
賀止休反應迅速,牢牢扣住不給他半點松開的機會:“說好的要在一起一輩子呢?怎麽這才一個晚上你就變了?路山伯你好狠的心啊。”
“……”
路山伯困得兩眼幾乎要眯起,徹底懶得搭理這人。
然而Alpha戲癮上身,抓著他的手揉捏個不停還不算完,又欠兮兮地貼來討罵。
路煬被煩的不行,反手掐住對方虎口,正欲警告,一陣鈴聲陡然響起。
他反應了下,才意識到是自己的。
“電話?”
“微信。”
路煬解開鎖屏一看,是周姨發來的照片。
滿桌的食物中央,是台鋪滿各類生肉的烤肉火鍋一體機。
-周姨:還沒到呢?
-就差你倆了
昨夜荒唐過度的後果,就是今早醒來時床頭的電子表已然直抵十點,然後硬生生錯過了許多消息,直接把向來不太打擾路煬的周妙如電話都給招來了。
路煬不是個貪睡的人,小時候因為池名鈞每天早上有鍛煉的習慣,他被迫抓起來跟著,於是養成了早起;後來長大又被真正的卷王路苑柯天天抓著早起學習。
自此往後,不論是否放假、早睡或晚睡,路煬起來的時間最遲也不超過八點。
生物鍾已然固定在他身體,未成想有朝一日會突然破例。
因此手機在客廳炸響,賀止休幫忙拎來床邊的時候,路煬都還有些沒回過神。
直到對面的周妙如突然問他今天來不來滑板店時,才後知後覺回過神。
“池悅說你倆昨天下午就請假回家了,結果晚上我給你發微信都沒回,問池悅,也說晚上都沒消息,給我嚇了一跳。”
光線略顯昏暗的滑板店內,周妙如哢擦兩聲撥開易拉罐拉環。
她在碳酸飲料的滋啦作響中,將可樂放至對面二人桌前,半開玩笑道:“早上你倆要再不接電話,我就得跟池悅倆人衝你家看看怎麽回事兒了。”
——幸好接了,否則依照早上那情況,真被撞上,還指不定得怎麽解釋。
“手機沒電放客廳充了,沒看見消息。”
路煬端起可樂淺淺抿了口,輕眨的睫毛掩去了眼底罕見的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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