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
關格微微一笑,從容又優雅,好像剛剛完全沒有打過架,還是那個風度翩翩的完美紳士:“這麽好的籌碼,你不會輕易拿出來,也不會拿一個別的東西騙,寶……宋時書會看出來,那怎麽能在確保東西安全的同時,又讓你心甘情願拿出來呢?”
宋時書手背擦了擦眼角,從櫃子上跳下來,慢吞吞開口:“你們知道對付不了關格,又好像來不及了,就想哄我站邊,可和我關格走的太近,怎麽能哄住我呢……似乎只有創造這樣的危機,讓我‘親眼’看到關格的‘真面目’。”
“隻用這些‘事實’也不夠,人是有心的,有感情的,我都願意和他契約結婚了,對他肯定是有好感的,萬一對他不死心怎麽辦?或者,就算我‘看透’了他,不喜歡他了,又憑什麽喜歡你,站你的邊?”
“所以你得把我爺爺的東西給我,走苦口婆心情感安慰這一掛……”
宋時書掌心托著小房子,慢慢的,心情好起來,也不介意多說幾句:“正如我們一直在關注你們,你們也一直在關注我們,Kean先生不知道這件事,沒有什麽特殊表現,但關格的行動,你們一定不會看不見,一定會打什麽主意,我和關格也不想跟你們耗,將計就計……也沒什麽不好,一勞永逸。”
只要所有準備工作做好,保證他的人身安全就好。
他和樓蒙又不是沒錢請保鏢,關格也不是沒人脈處理相關的事,雖然明裡暗裡的保鏢互相不知道,他被綁走,現場留下的人也的確很慌,但他身邊其實一直都留有安全信號,有人一直在跟著他。
而且這裡是國外,又不是沒有法律管著,肖家父子膽再肥,也是普通的商人,要的是利益,並不是人命。
大勢已去,好像只能願賭服輸了。
沉默很久,肖知年陰著眼:“你是怎麽打動的Kean先生?這種數量級的財產,他怎麽可能願意分給你們?”
“你看,狹隘了吧。”
宋時書一臉惋惜:“你以為任何人都不會放過巨額財產,但那是你,在別人眼裡,財產其實並不是最重要的優先級。”
關格頜首:“Kean先生和Warren先生年少相交,感情投契,是好朋友,也是人生難得的知己,Warren先生離世,Kean先生追憶的是美好時光,喜歡的是在時光裡的他們自己,不管那時還是現在,最想做的,始終是履行對方的意願,知道或不知道,Warren先生在這個小島上的東西,他都不會要,何況現在知道了,這些東西其實是Warren先生的遺憾?”
他拿出了一封信, 複印版,非原件。
“這是買下小島後,我的人飛過去,找到的東西。藏得並不深,只要找到了這個島,仔細觀察,走一走,就很容易發現埋在某棵樹下的鐵盒子,拿到這個。”
宋時書還沒有看過這封信,當下拿過來,認真看,看完後,歎了口氣。
這是遺書,Warren先生在生命的最後階段,留下的痕跡。
信裡解釋了當年這件事的過往,為什麽會發生,他在出去探險世界的時候發生了什麽意外,如何艱險求生,不得已做了筆生意,又發生了怎樣的遺憾,訂單未能交付,反而被他帶到了無人小島。
“信裡寫了翡翠料子埋在哪裡,我派人去挖過了,屬實,的確在,”關格揉了下宋時書的頭,“宋爺爺……真的很有人格魅力。”
當年這筆生意,是Warren先生走投無路的迫不得已,他是經歷了意外,非常凶險,被人騙了,坑了,身上沒錢了,只能用最後的本錢和自己的智慧,挑了一個正好撞在手上的生意機會,想要迅速回本,然後回國。
和宋青晨的接觸,不能說沒安什麽好心思,但也的確,他當時情緒並不正面,想要獲利更多,和宋青晨你來我往,過了幾招,宋青晨談生意很誠懇,也不是沒心眼,但心眼都使在明處,讓Warren看見,走的是陽謀路子,大大方方,甚至還在其它方面,幫了Warren的忙,說生意是生意,人品是人品,他不能因為正在和Warren談生意,就改變一直以來的習慣和教養,並且言明,這和生意無關,該講的價還是要講,該談的東西還是要談。
這樣的人,怎麽會沒有人格魅力?
Warren先生喜歡遊歷世界,就是喜歡看各種不一樣的風景,認識各種有趣的人,在他眼裡,宋青晨就很有趣,兩個人你來我往,短短幾天的接觸,竟有種傾蓋如故的感覺……
只是很遺憾,緣分太淺,後邊再沒有時間相處,否則雙方一定會收獲到不錯的友誼。
這單生意,其實當年肖知年怎麽在外頭搗亂都沒有用,一定會成交。
可惜Warren先生運氣實在不好,他當時被人坑了,也在被人追趕,就在訂單交付的前一天,發生了意外,被打暈了,當時他雇傭的人不知全貌,以為是這筆訂單的原因,把Warren先生帶上船,並未交付料子,直接離開了港口。
如果Warren先生能夠醒來,這個誤會也不會留到今天,可惜他本來就生了病,再加上這個意外,足足五天沒有醒,而五天,足夠船走很遠,加之海面惡劣天氣影響,他們根本沒有辦法回航。
Warren先生醒來後,決定一邊養病,一邊停留幾日,隻待風平浪靜,先把料子送回去交付訂單,可惜那一年海面天氣變幻莫測,他的病實在等不得,仇人又虎視眈眈,他沒有辦法履行契約,只能暫時離開,重做打算。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