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做這樣的決定,也是因為談生意時和宋青晨推心置腹,知道宋青晨是做這一行的,需要翡翠料子,見到好的會想囤,但並不是立刻馬上就急需, 他想著過一段時間也沒關系,他了解宋青晨的人品,對方也一定會信任他,容他晚些時間。
可惜病魔不留情,他並沒有等到幸運,反而即將走到終途,可能連回家的路都撐不住。
訂單還未交付,怎麽辦呢?錢已經收了,東西就必須得給宋青晨。
不能被仇人發現蛛絲馬跡,要完美的騙過這些雇傭來短暫跟隨他的人……這筆財產於他而言不算什麽,對別人卻未必,他思考了很久,突然想起回家路上一定會經過的一個無人小島。
這裡環境很複雜,天氣也是,海裡暗潮湧動,遠處來往船隻根本無法靠近,靠近了也會被水流帶到其他地方,很難被發現,一年中只有幾天可以上島,或者記下坐標,來往使用飛機,否則一定找不到這裡。
他是因為酷愛大海,喜歡看,喜歡搜集各種知識,又喜歡親身經歷,才會發現一些世界的角落,但別人一定不知道,他費盡心機,非常完美的解決了這件事,不讓任何人明白,宣揚出去,且找不到的同時,也留下了基點——他和老朋友Kean都知道的那首詩,那裡有坐標記法。
他很想做的再圓滿一點,給出足夠的暗示,讓應該知道的人知道,讓不應該知道的人知道不了,也的確強撐著一口氣,回到了自己的國家,可惜那時已經說不出話,也沒能見到老朋友的最後一面。
“——這封信,我也已經拿給Kean先生看過了。”
關格看向肖知年,舉起手裡的信:“Kean先生一眼就認出了好朋友的字,知道這是老友的親筆遺書,遺憾當年自己的粗心,竟然沒有發現對方留下的信號,他一點想要這些翡翠料子的意思都沒有,因為這些本來就是老朋友未能交付的訂單,是賣給別人的東西,就算原主已經去世,也應該交到原主的遺產繼承人,宋時書身上,他甚至主動表示,如果有任何手續方面的麻煩需要幫忙,他都願意出一份力,只有一個要求——”
“希望這封信的原件,能交給他。”
Kean先生想要的,只有朋友的親筆信,懷念的,也只有那份獨一無二的知己情感,至於數量巨額的財富,於他而言只是數字,沒有更多的意義。
“抱歉,沒和你商量就做了這個決定,”關格牽著宋時書的手,眼神溫柔,“但我想你也應該不會拒絕,是嗎?”
宋時書點頭:“嗯,應該給Kean先生。”
雖然當年這件事很遺憾,爺爺的確因為這筆訂單未能交付,損失了很多錢,很長一段時間手頭不寬裕,可對方也並不是故意,是遇到了很不好的意外,那麽那麽難,還仍然惦記著這一筆未能交付的訂單,用盡了所有的心血布置,奈何時不我與,沒能成功。
這是一件很遺憾很遺憾的事,他也並不會怪Warren先生。
門被敲響,是警察來了:“誰報的警?”
關格抬手:“我。”
警察例行公事,要將肖知年安嘉茂以綁架罪帶回警察局。
安嘉茂掙扎,指著宋時書:“我們沒有綁架!我們和他都是認識的, 只是請他過來聊天而已!”
警察看向宋時書:“是這樣嗎?”
根本不用他回答,看到他手腕上被綁縛過,微紅的痕跡,眼睫仍然有微微的濕潤,警察就知道怎麽回事了,按住父子兩個:“喜歡說話是嗎?到局子裡多說點!”
肖知年閉了閉眼:“我會請律師。”
“這是你的權力,”關格頜首,“當然,我也要行使我的權力。”
請律師誰不會,G集團在這裡開有全球最大的分公司,律師團隊當然也是業界最好的,最不怕的就是打官司。
宋時書感覺自己都沒有必要繼續關注這件事,這對父子,恐怕再也蹦達不起來了。
“我們接下來——”
“當然是去該去的地方。”
關格突然把他打橫抱起,往外走:“我的求婚船,你應該看到了?嗯?”
宋時書有點害羞,推了推他,掙扎著要下來:“我沒事,你別這麽抱著我……”
關格不放,視線掠過他微紅的手腕,唇線抿了起來,有些不高興。
“只是被綁了一下而已,一點也不疼,我皮膚就是有點薄,容易留下印子,你不是知道?”
他本意是想安慰關格,計劃聊出來的當天,他們就對這件事有過探討,不想發生受傷的情況,宋時書當時就跟他分析過,這對父子不可能敢傷他,他也知道關格現在這視線是在心疼他,可最後這句話說出來就有點……
皮膚容易留下印子,關格為什麽知道?還不是因為那晚——
去去去!去你的船上行了吧!”宋時書把頭埋進關格懷裡,只要不被看到臉,就不會丟臉,“你快一點!”
關格笑出了聲,胸膛鼓動,很愉悅的那種。
他親了親宋時書額頭:“謝謝寶貝給我這個機會。”
宋時書是真的打算埋在關格懷裡不露頭,大白天的這麽被抱著太丟人,可路太長太長了,關格抱著不累,他蜷的都有點累,耳邊的動靜也太熱鬧,音樂聲汽笛聲看熱鬧的吹口哨聲——一聽就人很多,也有點讓人好奇,外面到底是個什麽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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