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幹嘛,不看電視?”裴崢分明看著電視,眼珠都沒錯一錯。
裴讓定神,也沒有慌張:“我看窗外呢,哥。這會兒太陽還沒落山。”
“你可以站窗邊看,這房子臨江,江景不錯。”裴崢建議道。
江景……裴讓忽然想起小時候大別墅院子裡的人工湖,他下意識地一抖:“不用了,我看電視,這節目真精彩。”
裴崢這下終於別過臉來,“去看看吧,正好我也想看。”
那真是巧了。
裴讓沒法反駁,在裴崢起身後忙跟了上去。
*
和裴崢並排站著,他們二人的身高差很明顯能看出。
裴讓甚至覺得自己又長高了些,回去找個尺子量量,也許有朝一日能突破一米九。
因著在室內,再加上天氣暖和,他們倆進門就把外套脫了擱衣帽架上。
沒了外套風衣的加持,隻穿著素色羊絨毛衣的裴崢顯得又小了一號。
這時候摟過去應該很舒服,毛衣的料子看上去質地柔軟。
裴讓不敢正眼盯著他哥看,心虛地將視線投向樓下的綠化帶,再往前挪一點點,就能看到盛滿余暉的寶江。
他本來對這樣的水面心有抵觸,但在市裡生活無可避免會偶然遭遇這條貫穿整個城市奔流到海的寶江,避無可避之際還是會看兩眼。
活躍的江面和死寂的湖面不一樣,特別在這樣溫暖的余暉之下,裴讓雖然還是有些不適應,但心裡感到了寬慰。
“你要喜歡臨江的地段,我們開年可以搬家。”裴崢似看穿他心事般適時說道。
裴讓忙不迭道謝,而後果斷拒絕。
“不用那麽麻煩的!”
裴崢不以為然:“又不是現買現裝修,我是恰好有一處合適的,不過現今租出去了而已。”
裴讓自暴自棄地拒絕:“那也不用了,我懶,覺得搬家挺麻煩。”
“好吧。”裴崢還有些遺憾,“不過明天我們和姑姑聚餐,是在上次那家餐廳,訂的能看見江面的包廂,你到時候也可以多看看。”
我可謝謝你,裴讓忍下髒話。
提到上次,裴讓心裡都還有點別扭,上趕著給人送禮,可不別扭嘛。
那天緊張到都沒怎麽注意餐館臨江,被裴崢叫去在江邊走走,腦子都沒反應過來抗拒。
當然,他這會兒也沒法抗拒裴崢。
“哥,上次那個圍巾,我都沒怎麽見你戴過。”裴讓岔開了話。
“旅遊那幾天我戴著吧,正好是去北邊。”裴崢回答,故意又逗他補充說,“沒把圍巾搞丟,放心。”
“搞丟了也沒事,我再送你一條。”裴讓比以往經逗了些。
“你還花著我的錢呢。”裴崢不輕不重地戳穿他的大話。
裴讓梗一梗脖子,硬是逞強道:“我以後工作了也會給你買。”
雖然工作是在海上漂流,跟陸地斷絕聯系,但好聽話裴讓還是會說的。
裴崢這回沒拆他的台,隻笑道:“好,我等著。”
*
說是七點鍾開飯,實際上提前了半個小時。
可能伯父進廚房真的幫了忙。
裴崢拉著裴讓落座,眼見著伯父勤勤懇懇地盛飯,也沒有搭把手,倒是嚴叔端著湯出來他趕緊起身接過。
“我就知道你小子。”伯父冷哼。
嚴叔懟了回去:“舀兩碗飯還累著你不成?”
伯父搖頭:“不累不累。”
裴崢對這樣的戲碼喜聞樂見,順手接過伯父遞來的米飯,給裴讓擺了一碗。
“要來點兒酒麽?準備的是果酒,不醉人。”嚴叔問道。
“我回去還要開車,喝茶就行。”裴崢回答。
司機大叔把他和裴讓送到,便早早回家,這會兒估計也在準備年夜飯呢。
“那小讓喝一點?”嚴叔已經把酒壺拎到了桌面。
“我未成年……”裴讓正欲拒絕。
裴崢搶答:“喝一點沒事,果酒度數不高,你當飲料喝就成,我看你也不是很喜歡喝茶。”
有裴崢發話,裴讓不敢不從,“那好吧,我喝一點點。”
嚴叔和伯父都被他這慫樣逗笑。
伯父挨著嚴叔坐下:“裴崢,你別又欺負弟弟啊。”
“什麽叫做欺負?”裴崢不緊不慢反問,“小讓明明很樂意。”
裴讓連連點頭配合,“樂意樂意,我非常樂意。”
到底嚴叔隻給他倒了小半杯:“嘗嘗味道。”
長輩不打算欺負孩子,裴崢可沒有不打算。
趁嚴叔和伯父問裴讓的學習情況,裴崢不動聲色地把那酒壺拿到自己手邊。
“考市裡的學校好啊,平時沒事可以在家住。”伯父簡單地將學業話題做了總結,放裴讓自個兒喝酒夾菜吃,轉眼又問裴崢,“小崢,新的一年也該有個伴兒了吧。”
“看情況,新的一年人家離婚,我就有伴兒了。”裴崢知道自己躲不過這茬,乾脆破罐破摔道。
反正伯父和嚴叔都知道一些內情,聞言一個直樂,一個微微地蹙眉,都沒多大反應。
只是把裴讓嚇一跳,差點把夾的雞腿肉掉桌上。
裴崢若無其事地給他添酒,“怎麽,擔心你哥道德敗壞?”
“我知道哥你是開玩笑呢。”裴讓假笑。
“你哥從來不開玩笑,有一說一。”伯父看熱鬧不嫌事大,非要插一句,而後被嚴叔強製靜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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