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裝修時,出於自己不為人知的願望,大黑將浴缸弄得很大,大到可以躺下兩個成年人。他抱著航航一起泡在浴缸裡,看著靠在自己肩膀上昏昏欲睡的航航,吻了吻他的發旋,將自己的手指/jiāo叉插/入張航手指中間,十指/相扣。
“你是我的了。” ☆、第55章
張航其實並不像陸承業想象得那樣無知,至少在國外上學的時候,在那個開放的環境中,即使他是盲人看不到,對此也略有耳聞,大概了解一些。而對於男人之間的事情,通過張航自己瞎呼呼摸索出來的東西,想想還是有點可怕的,在表白時,他並不是不知道情侶代表將來兩人會發生什麽事情,但是他太想要大黑,大黑是他心中唯一的底線,他經歷過所有背叛,唯獨大黑沒有,張航想要大黑,想要大黑的全部,無論用什麽辦法。
張航只是不知情/事,卻並不代表他不能分辨別人的感情。因為他是盲人,他對別人展現出來的情緒會更加敏感。他因為和大黑的感情基礎對陸承業的感情究竟是愛情還是親情無法分辨,但是他能夠察覺到呂信誠和白溪嶼的情緒,至少在別人看來,陸承業是喜歡著自己的。
朋友終究會擁有各自的家庭,親人已經背叛他,兒女……就算真的有了,也要放手讓他們去飛,能夠陪伴自己一生一世的,只有伴侶。伴侶,張航曾經在紙上描繪過這兩個字,伴,這個字他的理解是,沒有身邊的那個人,他就只是一半,是不完整的。張航想要得到陸承業完整的感情,是以在並不確定自己是否喜歡這個人的時候,他就搶先表白,得到了意料之中的回應。
在陸宅的每一天,每個晚上都有人陪伴,張航終於覺得自己是個完整的人了,既然這樣,那麽他對陸承業的感情是否是愛情就無關緊要了,他只要一輩子的守候。
那時候,張航是這麽認為的。
想要以自己為餌保護陸承業時,他也是這麽認為的。
他知道自己是個卑鄙的人,利用陸承業的感情綁住他,隱瞞自己yīn暗的內心和算計,隻將五年前陸承業喜歡的一面展現出來,試圖用面具對他一輩子。
然而,昨晚的一切打破了張航的認知。
察覺陸承業意圖時,他是微微害怕的;咬牙接受時,他是抱著勇敢赴死決心的;而雲端飄搖時,他什麽都想不到了,眼中心中都被他的大黑霸佔,終於明白了自己那怯懦而又卑微的感情。
人世間三種最真摯的感情,十六歲之前,張航還是享受過親情美好的,他現在已經可以很清楚地分辨出自己和陸承業之間的感情並非親情;和肖任、沈明菲等人接觸,他明白這種平淡卻又深重,平時不顯山不露水,卻可以在對方無助時毫不猶豫伸出援助之手的感情,就是友情,也並不是他和大黑之前的感情。
那麽除此之外,還能是什麽呢?
只有愛情啊,他一直擁有卻卑微著不敢承認的感情。如果說陸承業身為大黑時,他將這種萌芽完美地克制在家人之間的相伴中,沒有絲毫歪念,他們之間是純粹的親情加友情。可是那失去大黑的五年,以及重遇陸承業的喜悅,讓張航內心一直壓抑著的思念破土而出,吸收了十年歲月累積下來的養分,瞬間茁壯成長,根深蒂固,霸佔著他整顆心,再也無法移開。
可是他親自見證了趙曉蓮和張啟明恩斷義絕反目成仇,見證了張建國和趙曉蓮所謂的真愛變成各自的算計,也見證了張建國家庭的破碎,那個雖然有些qiáng悍,卻盡心盡力為家的女人和她年幼的女兒成為趙曉蓮和張建國任性下的犧牲品。張航有關注過張建國的家庭,後來他好像離婚了,他妻子很厲害,把為數不多的家產全部拿到手,自己帶著女兒出去過日子了,不過單身女人帶著女兒,過得也不容易。
張航自己不知道,他潛意識裡害怕著愛情,確切地說,是害怕自己的愛情。他害怕自己身上流著趙曉蓮和張建國薄情的血,將愛情視作享樂的借口、視作爭取利益的手段,他不敢承認自己愛著陸承業。在這段關系中,他看似佔據主動地位,實際上是他在害怕著,他害怕自己無法愛陸承業永久,他希望能夠用親情來維系兩人之間的關系。
可是現在,他不得不承認了。
清晨的陽光照she在陸承業身上,陸承業睜開眼睛,發現張航早已醒來,漂亮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好像努力在看自己。他自然地將手放在張航臉頰上,問道:“什麽時候醒的?在gān什麽?”
“在看你,”張航用臉蹭了蹭陸承業的手,“我想看看你是什麽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