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副篤定的樣子,說完就帶著沈明菲走了。沈明菲自從答應了老板的請求後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對手面前演戲有點興奮,她一邊開車一邊上躥下跳地說:“老板老板,你怎麽不立刻露出一副怕怕的樣子然後什麽都答應他?我陪你演戲這麽久,不就是為了請君入甕嗎?gān嘛要拒絕!”
“你好好開車,”張航皺眉道,“你覺得我是個什麽樣的人?”
“超帥超有型超級有能力,全世界男人加起來都比不上你一根腳趾頭,你整個人都站在道德製高點上蔑視他們,張航一出,誰與爭鋒!”沈明菲拍馬屁都不帶打草稿的。
“把你的話砍半聽,也就說我很有能力。也對,一個盲人能夠考到律師資格證,一個父母都被不管的孩子能像我一樣有錢,一個能把陸承業那樣的人調/教得服服帖帖的人,你們認為我會因為那一點點沒有任何實質證據的照片而束手就擒?你信對方都不會信。”
“我也覺得好像這個世界上什麽事情都難不倒你。”沈明菲咽了下口水,她是見過張航辦公的,平時話不多的張航,真動真格的有理有據能說死你,整個律師事務所的人都服他。
“所以只是這麽一點是不夠的,”張航打開車窗,風chuī拂著他的頭髮,“他們必須找到實質性的,能夠完全打倒我的證據,我對陸承業心懷不軌的證據。只是一個你不夠,但是再加上那一點,分量就足夠了。”
“說起來老板,我記得你的簡歷那邊父母都是空啊……你到底是怎麽這麽年輕就變得這麽厲害的?”沈明菲趁著自己現在給老板辦事的機會,問出他們心裡一直疑惑的問題。
“我並不厲害,也並不堅qiáng,只不過……”張航苦笑一下,並沒有說下去。
他能夠有今天,是因為一個人在自己離開之前,給了他全部。而當他重新找到那個人,感覺卻與當年不同了。
大概是他變了吧……
張航清楚自己這五年變了多少,沒有大黑在,他很難相信別人,為了讓自己能夠盡快qiáng大起來,他不得不將自己偽裝在一個堅硬又冷酷的殼子中,不讓任何人看到他的內心。而漸漸地,這層外表上的殼子大概也漸漸侵蝕了他的內心,讓他整個人變得yīn險與冷漠,但是他又希望自己在大黑面前做五年前溫柔又堅qiáng的張航,他一直偽裝自己,什麽都不想告訴陸承業。
然而偽裝並不會讓人變成那副樣子,而是會讓兩個人漸行漸遠。有些時候,張航渴望在陸承業身上找大黑的痕跡,他會失神地想,如果是大黑的話,他應該就能說出自己這五年的經歷,大黑不會在乎他有多卑鄙,大黑只會默默地在他腳下趴著,聽他說每一天開心或是不開心的事情。而陸承業……他不敢。
再適應一下就好了,張航告訴自己。
可是時間越長,他和陸承業卻沒有話說。
自從那天他在陸承業身上聞到淡淡的煙味後,他就總感覺陸承業在用審視的目光看著自己。可是他看不到陸承業的眼神,無法確定這種目光是不是自己想象那樣。他有時候想要去問陸承業為什麽要這麽看自己,卻又有些遲疑,最後話到嘴邊卻只能變成一句問候。
再加上白天張航還要和沈明菲偶爾保持一些親密的關系,這種表演也讓他感到一絲疲憊。
好在這種日子沒有持續太久,對方很快第二次聯絡張航。不過這一次他們沒有見面,而是直接給張航的郵箱裡發了幾張照片。張航看不到,沈明菲幫他查看郵件時奇怪地說:“這什麽東西?一個未知的郵箱給你發了幾章女人的照片,這個女人年紀很大了,有五十歲左右的樣子,不過能看出她年輕時很漂亮的樣子,咦……她和你長得有點像,老板……”
張航臉色有點難看,正在此時手機響了,是未知號碼。他接起電話,一個有些蒼老卻熟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航航,我是媽……”
張航立刻掛斷電話。
沈明菲見老板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灰溜溜地低下頭,盡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張航把手機關掉,坐在chuáng上沉寂了一會兒後才問:“幾點了?”
“八點多了。”沈明菲細聲細語地回答。
“退房吧,我要回去了。”張航拎起外套直接出門。
“才開半個小時,老板你別怕別人說你那啥……”沈明菲在他後面嘟囔兩聲,跟出去把房間退了,此時張航早就連影子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