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他還真有過,好像還不止一次。
模模糊糊想起來點陳年舊事的景程,難免有點心虛。
他甚至都開始懷疑起,宋臨景當下的不太正常,是不是受那段時間自己極其不明確的邊界感的影響。
要真是,那他該擔的責任可就更重了。
本來放縱自己帶宋臨景廝混就夠“不是人”了,如果誘因還能追溯到他從前的“無心之舉”上面,那景程直接罪加一等。
心情複雜的景程此刻急需自己緩緩,連忙推著宋臨景往主臥的盥洗室走,嘴上碎碎念著很站不住腳的借口:“這屋兩個浴室,花了套房的錢,就要享受套房的待遇,沒有倆人擠一個的道理,不能浪費,懂吧?”
“不懂。”宋臨景卻半點面子都沒給,搖了搖頭,斜了他一眼,唇角揚起戲謔的弧度,“你花的不是套房的錢,是包船的錢,按這個思路……”
“咱們應該去甲板上洗,你船頭,我船尾,才叫物有所值。”
景程:……
“話多!”景程咬牙切齒地親了宋臨景一口,懲罰似的照對方的後腰拍了一巴掌,沒好氣兒地催促道,“快去,衣服穿上。”
宋臨景大概沒想到有一天“話多”這個形容,還能套用到他身上,但鑒於景程主動“獻吻”,他顯然心情還不錯,倒也沒再追究什麽。
“不穿。”宋臨景冷淡的聲線蘊著刻意的逗弄,“就那麽兩步,我不害羞,景哥也見多識廣了……”
“沒必要。”
景程:……我文化水平有限,見多識廣是這麽用的?
說完,他便將景程給他的浴袍搭在手腕上,坦然又坦蕩地朝不遠處的盥洗室走去,又長又直的腿肌肉勻稱,動作時背肌牽著胸肌又帶著腹肌,明顯的人魚線從側面看起來更清晰漂亮。
雖然宋臨景的狀態自然又隨意,可景程卻總覺得對方舉手投足的每處細節都像在故意勾引。
但他找不到證據,而且憑宋臨景日常那副“誰多看我一眼誰都得死”的冷酷形象,就算是找個第三方評判,景程也不認為自己勝率會高
那可是宋臨景誒。
景程怎麽想都不覺得自己佔理,乾脆主動把這種荒謬的想法驅散,先行歸咎到自己自我意識過剩上。
“聽船長說,他們麵包師傅法棍烤得很不錯。”宋臨景進屋前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說道,“奶油口重的燴菜燴飯味道也可以。”
他微眯著眼睛,暗示意味頗濃地掃視過景程,壓低了聲音,放緩了語氣:“就是可能比大多數餐廳做的要稠一點,黏一點。”
“只是簡單做個推薦。”宋臨景輕輕笑了兩聲,不露聲色地收回了視線,“你想要什麽都行。”
說完,他便毫不留戀地進了浴室。
門一關,鎖一擰,嘩啦啦的水流聲就從門縫擠了出來。
景程嘴角緊繃,表情是藏都沒處藏的震撼。
他隻覺得門那邊潮濕的熱氣瞬間就漾滿了房間。
烘得他大腦一片空白,眼前五彩斑斕得閃個不停,氣血沿著脖頸上湧,激得自己耳鳴的嚴重程度都翻了倍。
這是故意的吧?
講道理,這絕對是故意的吧?
終於回過神的景程,莫名有種與某樣高不可攀之物親密接觸後濾鏡破碎的感覺。
他顫顫巍巍地往後退了幾步,無辜且無助地向後仰躺在床上,心情複雜地用手掌捂住了眼睛,緩慢地蜷起了狀態微妙的身體。
好像不小心打開了宋臨景什麽奇怪的開關……
景程心裡腹誹道。
有人能管管麽?
還挺急的。
第39章
宋臨景口中“景程纏著他一起洗”的以前,大概是在兩人剛和好的時候。
景程的狀態一直不算太好,不願意回寧城,也不想留在S市,半點沒參考宋惟的反對意見,偷偷買好票就跑去了宋臨景那小住。
往宋臨景的臥室一躲,每天靠著對方放學帶飯給他,打著“讓宋臨景家裡人發現不好”的旗號,愣是小半個月沒出門。
直到臨回國的前一天,被宋臨景強拉著去和外婆吃下午茶的景程,才終於意識到,所有人都知道他在這,只有他自己以為瞞得天衣無縫。
不過倒也是。
如果沒有宋惟的默許,自己別說是半夜翻牆翻進宋臨景現在住的這個莊園,估計就連入境簽證都辦不下來。
景程躺在床上,斷斷續續地回憶著十年前的那個初夏。
當時他把自己過得亂七八糟的,雖說不是成年人的那種亂法,但對於一個還沒過十七歲生日的孩子來說,日複一日的失眠、兩三天才能想起吃頓正餐、以及沒日沒夜地搜索瀏覽著世界上所有關於空難的信息,怎麽看都不是件有益於身心健康的事。
所以宋臨景此時不鹹不淡的一句邀請,對景程的作用近似於,快溺斃在汪洋上的人抓住了一塊強有力的浮木。
他想都沒想,大概也沒多余的精力去思考,直接以最快的速度去到了宋臨景的身邊。
唯一的親人被官方判定為“死亡”,所有的搜救行動早在幾個月前便全部宣告結束,作為景程少有的關系密切的朋友,宋臨景無形中成了拽著他的那根線,景程格外的黏他。
或許這個字眼,用在兩個各方面都趨近成熟的少年身上不太妥當,但景程不得不承認,自己當時的許多舉動,的確只能用“黏”來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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