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跟她說唄。”
“我本來就沒有準備要說,還有,你不要再大庭廣眾之下找我,很麻煩。”
黃子琪才不信他這套,有什麽小心思藏著不說嘛?
她心想,你們倆可勁別扭,我這個紅娘兩頭不討好了,程夢園呢是把話憋心裡死都不肯問,凌霄看著也有心事,除了花印魯誇跟誰都不親,偏偏又私底下送禮物,搞地下工作是吧?
雖然距離送禮物已經過去一個月了,這一個月來程夢園患得患失,月考跌出前十,這可不是小事。
“為啥不能找你!朋友之間講兩句話你也嫌麻煩了?當初找我倆領你逛校園你就不嫌麻煩了?”
黃子琪有些生氣,不知是替誰鳴不平。
“對不起。”凌霄道歉很乾脆。
“我們確實是朋友,但還沒有到互相送生日禮物的關系,我想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別的什麽都不想。”
他直接亮底牌了。
說完繞開目瞪口呆的黃子琪,步伐穩健走出校門,他不用上晚自習,出門往右走,是去清河那邊,黃子琪知道他現在打兩份工,早上楊積樓,晚上大排檔。
大排檔!
黃子琪並未善罷甘休,再次攔住凌霄的去路。
“你剛說的啥意思?話說你為什麽3月份之後就不愛搭理我們倆了啊?總得給個原因吧?是不是跟林雪有關系?是不是她不讓你跟我們玩,拿工資要挾你?”
凌霄清楚明白地看清林雪二字,也從黃子琪怒氣衝衝的臉色中,看出她、甚至他們,對林雪的態度都非常差。
視而不見。
妄加揣測。
為什麽對一個不了解的人能如此輕松吐露出惡意?
“是我主動不跟你們玩的,為了工資,為了學業,我不喜歡交朋友,你不應該為我這樣的人生氣。”
凌霄說著刻薄自己的話,眼神懇切,像在對黃子琪發誓,請求她相信。
下巴弧度很好看,從下唇過渡下來的線條流暢飽滿,他永遠這副平淡的腔調,既不阿諛也不冷漠,公事公辦的。
黃子琪乾巴巴道:“什麽你這樣的人,你別瞎想,我……我就是替園園問兩句而已,你要是真……真不喜……那啥,我就幫你跟她說了吧。”
凌霄:“不是,不用刻意幫我說。”
他思考半晌,找個委婉又直接的比喻。
這時候花花在就好了,他說話好聽又有用,比七點半的新聞聯播還讓人信服。
“行了我明白了。那我就問一句,你還跟不跟我們做朋友?”
凌霄猶豫了。
“不會吧!”黃子琪誇張地大叫,“你有必要麽!就算買包子也買出感情了吧!楊積樓家的板磚有十分之一塊是我貢獻的!”
“那個不是,他都去買彩票了。”
“比喻!比喻懂不懂啊!”
凌霄想,我要是懂了,還能在這驢唇不對馬嘴麽。
黃子琪:“跟你說不明白,我去找花印,我極度懷疑咱倆沒法溝通,信息傳輸過程中有最低50%的丟失,應該回歸書信交流的方式——對了,花印人呢?”
“有事。”
“啥事?”
“排練。”
黃子琪:“……”
凌霄:“確實隻說兩個字更好理解。”
黃子琪快無語死了。
“你別找他吧,他也要學習,別的也什麽都不想。”
“知!道!了!”黃子琪怒吼,“感情我倆是什麽取經路上的女妖精是吧!就耽誤你們修行了!拜了個拜!”
去大排檔的路上凌霄都在琢磨這句話。
妖精?
她和程夢園可不是妖精,頂多算清風明月倆小童,不是說惹人討厭,而是在這個劇本裡的重要程度相當。
一碼歸一碼,凌霄覺得她們倆於自己的恩情就像被觀音菩薩救活的人參果樹,鎮元大仙說的,救活了,就兩清了。
況且,跟他太熟的話,確實——會惹來很多麻煩。
走過供銷社門前燈火通明的路,到文化站的拐角只需二十分鍾,清河水就在橋下緩緩流淌著,今年以來它從未漲潮,瑞靄浮沉,滋潤了河畔的野花。
羊腸小巷漆黑如永夜,凌霄數過,31步走到頭。
花印在自家窗台掛了塊歡迎光臨的木牌,旁邊種著盆栽,芍藥、水仙、文竹。
窗外,梔子全謝了,殘瓣暈黃宛若夕陽的倩影,凌霄不想破壞,小心翼翼地避開,放下書包湊到水仙旁邊,打招呼般,摸了摸它的頭頂。
第25章 烙舞
初一入學時二中舉行了摸底考試,說是考小學知識,其實暗戳戳加大難度,提升到了初一水平,並且,十分可怖地,還考了英語。
分數一出來,凌霄刨去英語,總分年級第一。
但可惜只有花印會這麽算,學校還是加了總分的,30分聽力掛零,120分的卷子,凌霄拿了驚人的59。
凌霄有自知之明,完形填空長C短A,他填著填著給自己填笑了。
但即使知道差,也沒想到這麽差,在黃城辦公室看到統計時還是嚇了一跳,硬生生從第一拉到80+。
汪谷幸樂呵呵道:“很有挑戰性啊。”
凌霄汗顏:“以後要辛苦老師了,是我自己的問題。”
他一語成讖,沒跟花印分到一個班,花印在1班跟魯誇再續前緣,這屆有不少老師的孩子,統一安排進了1班,說是小實驗班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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