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高一還有一年時間打工,他能同時做兩份,苦力活消耗太大,影響休息和學習,得找按時間給錢的。
田雨燕:“你傻了,還去找林雪幹什麽?林老板好幾天不開店了!汪老師這是給你台階下,這事就這麽算了,不能再鬧下去了。”
“又不是他鬧事!”花印十分厭煩和稀泥的態度,對凌霄說,“我跟你一塊兒去。”
凌霄踟躕片刻,還是拒絕。
“別,我自己去吧,林叔不一定想讓人知道太多,姨,我保證不亂來,我讓林叔私下出面,寫個什麽條子之類的。”
說著說著,他自己反而覺得不妥,“也不行,真要發生這種事,還讓他們替我作證,不應該,呵,我腦子剛剛發熱,還想叫林雪來。”
花印:“都毀壞你的名譽了,有什麽應不應該!你說不出口我去問。”
田雨燕拗不過花印,只能隨他去了。
涉及凌霄的大事,花印絕不可能袖手旁觀,三觀和底線問題,她要跟花印對著乾,到時候花印脾氣暴起來,她跟殷向羽別想安生。
一出校門她就緊張兮兮查看四周,生怕殷向羽自作主張停在附近,甚至下車來打招呼,說嗨,花花,我是你媽朋友,送你們去醫院。
好在花印正為凌霄煩神,沒發現老媽的異樣。
“林雪是女孩子,你們收著點態度,好好說話,知道嗎?”田雨燕不放心地交代,“如果真那啥了,很傷身體,包括精神啊情緒啊,人家家長心裡也不好過,禍從口出禍從口出,你們也領教到了,總之一定要三思而後行。”
花印:“媽,你今天居然沒罵我。”
田雨燕心中一喜,心想這小崽子果然知道老娘的良苦用心了,沒想到花印緊跟一句:“別想跟我將功抵過,一碼歸一碼,今天回家我洗碗。”
“……”
老林大排檔果然大門緊閉,卷簾門一道黑,一道灰,凌霄彎腰用力抬了抬,地栓鎖死,他平時都是晚上來,從沒遇到過需要叫門的情況。
花印:“林老板!在家不!”
他走進左邊的凍貨批發:“胡老板,隔壁林老板去哪啦?怎麽不開張。”
“喲,小帥哥來了啊。”
老板在給新進的大鵝貼價簽,隨意瞥了眼花印,意味深長地往他身後尋找,凌霄沒跟著,他笑了,說:“你一個人啊,來找老林?我跟你說啊,找不到的哦——”
並排幾家店面共用後院鋼架樓梯,花印想帶凌霄走後門,隻好繼續賠笑臉。
“為什麽呀,不開張怎麽打零工掙錢,我還想買個鼠標呢,我媽不給我買。”他晃晃悠悠地到處走,目光順著收銀台,胡老板腳一勾,把內門砰地帶上。
“可勁逮著老林薅?”他促狹地笑,“可惜人家只有一個女兒。”
花印忍,拿了根五毛的小雪人結帳,雪糕捏在手裡,從梆硬到濕軟只需要幾分鍾,凌霄的書包躺在卷簾門腳,人不見蹤影。
他咬一口雪人的帽子,奶味巧克力汁滴到手背。
“凌霄!靠,屬曹操的啊,兩句話就不見了。”花印踹了一腳門,哐哐郎郎地動山搖。
“林雪啊!林老板啊!我花花啊!快開門啦!”
不一會兒凌霄回來了,校服前胸跟手掌髒得不能看。
花印問:“你去哪個泥潭打滾了?別一個人行動,我找不到你。”
凌霄微微喘,他隨手抹把臉,額頭跟鬢邊黑了,鍋底色。
花印還能笑出來:“你這樣子夠淒慘,待會看見林叔就說是被人圍毆了。”
凌霄湊過去舔了口雪人的臉頰,摟花印的腰,被他迅速躲過,隻好點點頭:“走,書包不帶,我們繞到後邊,帶你爬上去。”
電線杆光禿禿,像黑白電視裡的金箍棒,旁邊一個接近兩米五的高壓電箱,黃黑色巨大感歎號,感覺靠近就會被電成烤羊腿。
花印繞電箱一圈檢查,方圓兩米沒水漬,應該不算危險。
先學猴子爬電線杆,然後跳到電箱頂,踮腳就能夠著二樓鋼架梯了,鋼筋布滿鏽紅,接縫處的腐蝕肉眼可見。
凌霄掏出手套給花印戴上:“電線杆滑,其他還好,就是刮手。”
他讓花印抬腳,看他鞋底摩擦力夠不夠,做好萬全準備,雙手抱緊電線杆,悶聲發力,腿夾緊往上遞,嗖嗖就竄了上去。
花印不住驚歎:“你怎麽長這麽大了還會爬樹?”
他些許害怕。
爬電線杆的姿勢不是很優雅,讓他聯想到天牛,啄木鳥,甚至啃噬樹乾的軟體害蟲,他猶豫拿腳底試感覺,這時,凌霄到頂,準備跳。
花印頭仰到最大,扶著電線杆看凌霄強壯的大腿,其實比較像個大撲棱蛾子,蒙個圍巾直接依萍跳海。
凌霄爬到超出電箱半個身子就跳了,難度大,膽量更大,手牢牢攀著電箱邊緣,咬牙撐住整個身體,隻調整了兩秒就一鼓作氣往上衝。
足尖和膝蓋配合,踩電箱增加摩擦力,簡直飛簷走壁鐵掌水上漂。
凌霄呼氣,躬下身俯瞰,伸手,花印嘿嘿笑著踮腳,觸碰他的指尖,嘰裡咕嚕念咒:“叮咚…神說,要有亞當,於是有了凌霄。”
“直接拎你上來肩膀會脫臼。”
凌霄錯解了他的意思,擺手,認真地指電線杆:“爬吧,你多爬一點,小腿超過去就行,然後撲過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