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簡單衝了個澡就上床躺倒,老師暑假留的程序作業他也完全沒有力氣補了。
他在狹窄的下床鋪躺成了一個“大”字形。
累了,全部都毀滅吧。
閉上眼睛,他的腦海裡浮現出了班長那張乾淨的臉……
“程西,自習課要遵守紀律,知道嗎?不要老讓我一遍一遍提醒。”
程西在座位上翹起了二郎腿,枕著自己的胳膊,“難道班長大人對誰都會這樣一遍一遍提醒嗎?”
“當然不是,只有你程西一個。誰讓全班就你最調皮搗蛋。”
程西當時只聽進去前半句話,心裡那叫一個美的啊,馬上腦補成了“班長隻對他程西一個特別關照”,然後再加工成“在班長心裡他是最特殊的”,最後演變成“班長指定對他有點意思”。
“今天我不記你名字,下次注意,自習要保持安靜。”
“好的班長,下次還敢。”
坐在他前面的某個小胖:“喂,西哥,你就欺負人家班長好欺負是吧,我看就得找人來治辦治辦你。”
此時周錦羽回到了他的座位上,帶著一張即將要貼在教室牆後的滿分數學卷。
“臥槽,學神最後一道大題一分沒扣嗎?!這是真實存在的嗎??請受我一拜!”小胖勾頭看了看程西的卷子,“啊哈,148?不行啊西哥,終於知道誰能治辦你了。”
“滾蛋。”程西不屑地收起了自己148分的卷子,更加不屑地奪過某人一分沒扣的卷子,“切,寫什麽東西就能一點分都不扣?我還就不信了,肯定是老師改卷子不仔細,我得給你揪出點步驟分扣扣……”
周錦羽:“你隨意。”
……騙人的吧,為什麽他可以寫得比標準答案還詳細?程西深深記得,他好像是提前半小時交的卷子吧?這麽短的時間內不僅步驟詳細字跡工整,而且還能保證正確率百分百?這根本不是人是魔鬼吧?
程西堆了一肚子悶氣,把試卷還給了周錦羽。
“檢查完了?”
“不就是……滿分嗎,沒什麽了不起的……下次我肯定比你強。”
“你卷子給我。”
“啊?”
“我看看那兩分扣在哪。”
“哈?開玩笑,我才不需要你可憐呢,你還是擔心擔心自己能不能保住你的滿分吧……操,你幹什麽?把我卷子還我!”
周錦羽簡單瀏覽了一下他的卷面,整篇的字跡那叫一個狂草派,沒好意思扣卷面分大概是老師手下留情。
“嘖,看夠了沒啊,難道你是在欣賞我獨特的筆墨?怎樣,和爸爸人一樣帥吧?”
“你知道你錯在哪嗎。”
“當然,”程西轉起了黑色簽字筆,“不就是最後一道式子答案算錯了嗎?這都是小事兒小事兒。”
“不。”周錦羽用紅筆在其中一條步驟上輕輕劃了一道線,指給他看,“這裡,公式記錯了,發現沒。”
周錦羽這一句話有如醍醐灌頂。
這是個中檔題。拿到卷子後,程西其實已經重新算過很多遍了,怎麽算都是這個錯誤答案。只不過因為問題比較小,他就想扔一邊不管了,直到現在他才知道錯因。
當然了,他也好面子。
“……用你教我?”程西把卷子折兩下扔進了桌肚裡,心情跟莫名吃了一嘴灰一樣,剛和班長講話的那種喜悅全都被衝碎了。
想著想著,他眼皮就開始打架,嘴巴裡稀裡糊塗的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拽什麽啊……就你能,你什麽都強……”
葛天天吃著冰糕從外面回來,路過他的床鋪,還驚訝地看了好幾遍鍾,“我靠,咱西爺怎麽直接累趴下了?這才幾點就睡了,不像他作風啊。”
任子恆:“切,少站著說話不腰疼,你知道接新生有多累嗎?你倆沒去是不知道,我和程西一直站到天黑好不好?累死了簡直,接新生真不是人乾的活兒。”
葛天天:“哎,那你看到你那學妹沒有?”
任子恆:“我正要跟你說呢,太絕了太絕了,那學妹本人比照片還漂亮,個子不太高,但是屬於蘿莉那一掛的,太合我胃口了。”
葛天天:“臥槽,我檸檬了……早知我也咬咬牙去撈撈漂亮學妹的。”
文頌:“一群空好/色的膚淺之徒。”
任子恆:“嘿我說大文人,你就是塊木頭吧,人不好/色還能叫人嗎?就你這樣天天悶在屋裡作詩,一輩子都找不到對象。”
文頌合上了詩集,緩緩道:“我這一生,梅妻,鶴子,足矣。”
任子恆:“……好高雅哦。”
葛天天:“……你開心就好,呵呵噠。”
“松開我周錦羽!”
三個人聊天聊得好好的,突然見床鋪上睡著的人詐屍般地彈坐了起來,紛紛嚇出了一身冷汗。
程西做了一場噩夢。
這個夢實在是不可言說。
他不明白,只是睡了一次而已,而且是在醉酒的狀態下。明明也不是多好的體驗,怎麽就能做這種破夢?
葛天天跑過去一看,好家夥,程西前面劉海兒都被汗浸成了條形碼。“你是怎麽了我的西爺?!做噩夢了?啊?你沒事吧?”
程西停在原地好久,才慢慢從夢中抽離,回到現實中來。
他掀開了被子,看到某些令人尷尬的東西之後,迅速又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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