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黎收到飛頁的時候,有點懵。
——他還不知道紀昀章會來,安嘉明在這裡陪了他兩天,昨天就走了,換了樂曉逍過來,樂曉逍並不清楚紀昀章的行程。
看完並不長的新增劇情,他有些疑惑,“為什麽突然加戲?”
南星並不是一個主要角色,戲份很少,他的存在,一是為了給女主設一個心結,二是推動女主渡劫。
其實就是工具人。
這幾場新增的感情戲飛頁,倒是將這個角色又完善不少,比如他有怎樣的過去,他的性格轉變,他對死亡為什麽不恐懼,甚至死時是在笑的。
對他個人而言,絕對是好事,一個角色不單單隻作為工具人存在,有血有肉,才會吸引人記住、從而喜歡上。
丁一向咬著吸管,在喝可樂,“昀章沒告訴你嗎?他也答應要來客串。”
景黎:“?!!”
臥槽!
那和他演感情戲的,是紀昀章?!
他臉上的驚訝過於明顯,丁一向心道完蛋,他是不是把好友準備的驚喜給破壞了?人家小情侶間搞搞情°趣,他就這麽給說了出來……
丁一向咳了聲,挪了挪位置,往景黎身邊湊一湊,壓低音量跟他商量:“你能裝作沒聽見嗎?”
景黎頭頂浮起幾個小問號,不明所以地看他。
“你想啊,昀章沒告訴你,肯定是為了給你一個驚喜,現在我把驚喜戳破了,你看到他,就不驚喜了,那昀章刻意營造的小情°趣就沒了。”
他有理有據分析,“所以,你到時候見到他,務必裝也要裝一下驚喜。”
景黎:“……”
不愧是導演,腦洞很大。
紀昀章是中午到的,他沒去酒店,直接到的片場。
他來時,景黎正在和蕭雅對戲,兩人對的認真,沉浸在角色裡,沒注意到原本繁雜的片場突然安靜下來。
過了幾秒,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紀老師”,景黎才意識到紀昀章來了,一轉頭,就對上紀昀章含笑望向他的雙眼。
自然而然的,他嘴角彎起,露出笑容來。
他轉頭看蕭雅,正要說話,蕭雅已經擺擺手,示意他去,“去吧去吧,反正對的差不多了。”
說完,她就兩手托著腮,笑眯眯準備近距離磕糖。
景黎裹了裹軍大衣,飛快跑到紀昀章面前,想到丁一向的囑咐,他躊躇了兩秒,還是裝出不知情又驚喜的模樣,“你怎麽來啦?”
“……”
食指親昵地點了下他額頭,紀昀章好笑說:“別演了,太假。”
景黎摸了摸額頭,笑了兩聲,對他勾勾手指,等他附身,在他耳邊說:“丁導要求的,他覺得你沒告訴我要來是給我驚喜,他不小心暴露了你的計劃,不好。”
“如果我說是呢?”
“是什麽?”
“給你驚喜。”
景黎睨了他一眼,十分無言,“紀老師,你又開玩笑。”
紀昀章勾了勾唇,“這次不是玩笑。”
他抬手幫景黎理了理因為跑動被風吹到前面的假發,隨即又握上景黎通紅的手,果然如他所想,很冰。
因為紀昀章的話,景黎心臟驀的跳快了一拍,呆了好幾秒,又被他握住手,冰涼的指尖被暖意包裹,那份溫熱連帶著加快的心跳,讓他不自覺戰栗。
四面八方都有人在觀察、注視他們,cp男孩女孩們已經激動地露出姨母笑,滿臉“好甜好甜磕到了”的表情。
這樣的情況下,景黎不好把手抽回來,只能仍由紀昀章握著,源源不斷的暖意從相觸的皮膚傳遞。
他再感受不到寒冷。
紀昀章牽著景黎去找丁一向,經過樂曉逍身邊,又吩咐他去找一個熱水袋來。
景黎擔心他誤會樂曉逍不夠負責,替他解釋一句:“熱水袋一直備著,剛才沒電了,拿去充電。”
紀昀章說:“應該多備一個。”
樂曉逍思路打開,對哦,他怎麽沒想到多備一個?他拍了下自己腦門,自我反省:果然我的經驗不夠豐富。
見紀昀章的助理在,他交代對方一句,跑出去買熱水袋了。
現在沒在拍戲,丁一向收斂了脾氣,懶懶地縮在椅子上,見他們兩個過來,屁股沒有挪一下,隻抬起手晃了晃。
“來了。”他指了指剛才讓助理搬來的兩張椅子,“坐。”
他又把十幾張還帶著墨香的劇本交給紀昀章,“你的戲份,先看看,沒什麽問題,晚上就開始拍。”
紀昀章接過,看到倒數第二場的吻戲時,停下翻頁。
見他不往後翻,以為是哪裡不滿意,丁一向坐直起來,摸過旁邊的眼鏡戴上,探頭往紙張上看了下,隨即挑眉說,“怎麽了?吻戲有問題?”
紀昀章沒立刻回答他,看向景黎,“你介意嗎?”
又說:“不願意的話,可以刪改。”
他尊重景黎的想法。而且他們簽過合約,所有親密的行為,都需要景黎願意並且答應。
景黎上午就看完這部分飛頁了,當時沒多少感覺,後來聽到對手戲是跟紀昀章演,確實恍惚了一瞬。
如果對方是個陌生演員,他只會當這是一場普通的吻戲,就是戲,拍完就算,可對方換成紀昀章,他莫名有些不好意思。
但這與刪戲和改戲無關,他不會做這樣的事,不敬業,也不尊重編劇和導演,只是因為對象是紀昀章,他稍微有點別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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