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他真的要心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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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黎原本還在想,等一下紀昀章洗完澡,也躺到床上,他會不會睡不著。
畢竟他從來沒跟誰睡過一張床。
但可能是床太軟、暖色的燈光太溫馨、他信任並且相信紀昀章,而且他最近幾天都在趕戲,睡眠有些不足,確實累了,他躺了會兒,眼皮就控制不住地往下墜,上下要粘合上。
不知不覺,他睡著了。
洗完澡出來,紀昀章放輕腳步走到床邊,他垂眸,借著床頭燈的光亮打量景黎的睡顏。
景黎睡得很香,一隻手捏著被子,呼吸淺淺的。
他的眉眼舒展、放松,長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很淺的一排剪影,嘴角微微上翹,像是做了美夢的模樣。
安靜注視了許久,紀昀章唇角的笑意蔓延到眼角,神色柔和不已,他輕手輕腳掀開被子,也躺上去。
一夜無夢。
景黎醒來時,紀昀章已經起床,他端著一杯咖啡靠在落地窗旁,望著窗外,聽見聲音,轉過頭,“醒了?”
又問:“睡得好嗎?”
景黎的睡意還沒完全過去,有點懵懵的,坐了幾分鍾,才清醒過來。
他從床上下來,聲音是剛睡醒的輕啞,又自然帶上些許南方口音的軟和,“早,紀老師。”然後接著回答:“睡得很好。”
“你呢?”他反問回去。
“我也睡得很好。”紀昀章笑了,“你的睡姿很乖,一個晚上都沒怎麽動,沒搶我被子,也沒有踢我。”
景黎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呆呆看著他,隔了幾秒才記起來這是自己昨晚對紀昀章說的話。
他呼出一口氣,放了心。
“要喝咖啡嗎?”紀昀章問。
景黎點點頭,“要。”
“麻煩紀老師了。”他抱著今天要穿的衣服,去洗手間洗漱。
站在鏡子前,景黎一邊刷著牙一邊想,昨晚很平靜就過來了?好像同床共枕也沒什麽,他沒睡不著,挺習慣的?
紀昀章看起來挺精神,應該也挺習慣?
洗漱完,換好衣服,景黎出來,紀昀章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咖啡,“糖和奶需要的話,自己加,我放在旁邊了。”
景黎沒加。他皺著臉一口氣喝完一杯黑咖啡,表情仿佛吃了最苦的藥,然後又連忙給自己倒一杯水,咕嚕灌下去。
紀昀章好笑又無奈地看他,“不喜歡喝,怎麽不加糖和奶?”
“要消腫啊。”景黎苦惱說:“太晚睡,眼睛腫了,不喝咖啡消不了腫,要被丁導罵的。”
紀昀章挑眉:“他罵你了?”
景黎告狀,“罵了。”
紀昀章開玩笑,“我幫你罵回去?”
景黎順著他的玩笑點了下頭,又笑起來,食指點著自己下巴,語氣輕快,“原來告狀的感覺真的挺好。”
紀昀章莞爾。
“不過昨天沒罵,”他笑眯眯看著紀昀章,“是你的功勞。”
昨天晚上跟紀昀章的幾場對手戲,他幾乎都是被紀昀章帶進去的,不知不覺就演好了、演完了。
紀昀章搖搖頭,“是你進步了。”
耳朵一動,景黎飛快跑到他面前,仰起臉看他,眼睛倒映進窗外的陽光,澄澈透亮,“真的呀?”
垂眸跟他對視,紀昀章溫聲說:“真的。”
景黎揚起大大的笑臉,“那我當真了。”
“你昨天真的演得很好。”
“紀老師,我會飄的。”景黎捧著臉,嘴巴說著謙虛的話,眼睛卻亮晶晶的,分明寫著“再誇再誇”。
陽光從窗外照進來,大半落在紀昀章身上,金色的光暈將他的眉眼描繪地格外溫柔,“不會飄的,我會拽著你。”
“你真的很優秀。”
—
他們到片場,蕭雅和男主的戲已經在拍了,丁一向昨晚熬到三點多,還在補眠,現場負責的是副導演。
景黎禮貌地跟組裡的工作人員打過招呼,就和紀昀章一起進到化妝間。
做髮型時,景黎翻著劇本,掃到下午那場和紀昀章的吻戲時,不自覺地舔了下唇,余光瞧見鏡子裡自己的動作,頓時有些心虛。
怎麽好像很期待親一樣。
他搖搖頭,想把腦子裡的水去掉,卻忘了自己在做造型,於是聽見化妝師提醒他說:“別動。”
“對不起。”他連忙道歉。
化妝師是個年輕的女生,聽到他認真道歉,反而有點怔愣。
她笑了笑,“沒事。”
後面景黎不看劇本了,可思緒還是不停往吻戲上面飄。
這場吻戲,其實是南星和楚淮安唯一一場親密的戲。
楚淮安喜歡南星,卻始終沒在歡場碰過他,相處時很克制,只是跟他下棋、彈琴、讀書、講故事。
他不僅僅想要南星的身體,他想要明媒正娶,風風光光將南星娶回家。
然而,楚淮安剛湊夠贖南星的錢,跟南星說了喜歡和想迎娶他,一場大火,將他和整個楚府,燒成灰燼。
——科舉舞弊案,他查到了不該查的人身上。
南星終究沒等到楚淮安接他離開,帶他去江南、去大漠、去海上。
想到兩人這一世的結局,景黎忽然有些難過,他歎息一聲,思緒再也拐不到吻上了。
做好造型,景黎跟化妝師道了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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