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楚淮安來到這裡,南星的房間,就再沒有第二個恩客進去過。
他這幾天甚至連面都不露了。
“我打聽過了,楚大人可好了,是為民的好官,且他至今未娶妻,家中也無侍妾,十分潔身自好。”
丫鬟又篤定說:“他幾次為你而來,必然是喜歡你的。”
南星被她說的心跳得好快,他覺得好熱,打開扇子,風不停地扇向自己的臉,嘴角不自覺間已經高高翹起。
可下一瞬,他便垂下眼眸,嘴角的弧度落下,最終抿平。
他險些忘了自己的身份,哪裡有資格談論喜歡,更何況是癡心妄想那麽好的人會喜歡他。
他這些日子來,在做什麽呢?
丫鬟還在說,可南星聽不進去了。
他起身,自虐一般,“吩咐下去,晚上把牌子——”
他一句還未說完,丫鬟就興奮的扯了扯他的衣袖,“公子公子,是楚大人。”
南星下意識回身,順著丫鬟的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真看到了楚淮安,楚淮安徑直走到樓下,似有所感,忽然抬起頭,對他笑了。
楚淮安是來接南星出去踏春的。
南星並非沒出過歡場,他也曾經被恩客帶回家,但的確是第一次被邀請外出遊玩踏青。
他們走在集市,南星對什麽都感興趣,哪裡都想看一看,如同孩童稚子一般,笑得好不快樂。
楚淮安噙著笑,陪在他身邊,他想去哪,就陪他去哪,見他停在一個賣面具的攤位前,愛不釋手地拿著一個狐狸面具,便付了錢,又親手給他戴上。
離開集市,楚淮安帶著南星出了城。
來到鳳山腳下的桃林。
這裡的桃花都開了,漫山遍野的花,放眼過去,盡是人間四月天的美好景色。南星眼裡映著如畫的風景,忽然轉頭,看向楚淮安。
“為何對我這麽好?”他想求個答案,好過整日胡思亂想。
“因我心悅你。”楚淮安的聲音好像此時山澗的微風,溫柔拂過他的面頰。
南星雙頰飛快染上緋色,羞澀爬上眼底,心情又像是坐上了紙鳶,高高飛起。
“可你從來不碰我。”
他頓了下,“你可是嫌我……”
楚淮安打斷了他的話,“南星,勿要妄自菲薄。”
“我心悅你,便珍惜你,我想迎娶你,與你執手相伴一生。”他看著南星,一字一句,“你可願意?”
南星撲到了楚淮安懷裡,生怕他會聽不見,很大聲地說:“願意的,我願意的。”
……
楚淮安告白這裡,景黎又被喊了哢,這已經是他第七次被喊停了。
他從紀昀章懷中退出,把眼淚擦掉後,向工作人員道了歉。
大家都很友好,沒有責怪他。
他們在丁一向手下,這種事情早就習慣了。丁一向脾氣爆,要求也高,經常一場戲要來回磨十幾遍,二十幾遍的都有,景黎這才到哪裡。
猜到景黎一直卡在這裡的原因,紀昀章打了個手勢,對丁一向說:“休息一下,我跟景黎聊聊。”
丁一向臭著一張臉,看在紀昀章的面子上才沒罵出來,他擺手,“十分鍾。”再拖下去,這場今天就不用拍了。
紀昀章拉著景黎走到安靜沒人的地方。
景黎喪氣地低著腦袋,不說話,忽然嘴唇被一樣東西抵住,他愣了下,才意識到是一顆糖。
還是奶糖。
他本能地張開嘴,就著紀昀章的手,將糖吃了進去。
糖紙丟進垃圾桶,紀昀章開口,嗓音低沉溫和:“好一些了嗎?”
奶味和甜味在口腔裡蔓延,景黎腮幫子鼓著,抬起頭,剛要說話,紀昀章手指就伸過來點了下他的臉頰。
景黎驀的睜大雙眼,吃糖的動作都停了。
紀昀章自然地收回手,含笑看著他,“是不是沒準備好吻戲?”
景黎注意力被拉到問題上,誠實承認,“對。”
越是臨近,越是緊張,根本沒辦法把這個吻戲當做普通的戲來對待。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
紀昀章說:“來對戲嗎?”
景黎遲疑了兩秒,“吻戲?”
“嗯,吻戲。”
景黎張了張嘴,但還沒說話,紀昀章已經將他重新拉進懷裡,又幫他調整回南星靠在楚淮安懷裡的姿勢。
“我們時間不多。”他解釋了自己的行為。
景黎眨眨眼,也對,他們就十分鍾,說太多話浪費時間。
他仰起臉,正好對上紀昀章垂下的眼睛,裡面的眸色好溫柔,像春天喚醒萬物的雨、夏天和煦的風、冬日溫暖的陽光,他無法抑製的沉溺進去。
紀昀章的手掌很大,也好熱,單手捧著他的臉,指腹很輕地摩°挲他的臉頰,被觸碰的地方傳來陣陣酥麻,一路蔓延進了心底。
心跳的頻率加快。
四肢變得輕盈,輕飄飄的。
紀昀章的氣息越來越近,他們的距離也越來越短,呼吸已經交織在一起,景黎下意識閉上眼睛。
他聽見紀昀章很輕地笑了一聲。
“景黎,還不能閉眼。”
他又睜開了眼睛,目光撞進紀昀章的眼底。
下一秒,唇上傳來很輕的觸感。
是紀昀章吻了他。
沒有深入,只是純潔的唇瓣貼著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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