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文不也挺好的嗎？”韓缺不明就裡。

　　趙措小小聲解釋道：“網文一般字數挺多，翻譯量比較大。”

　　秦瀾也訕笑：“我不算很高產，寫了四年半，有十二本完結文，差不多四百八十萬字。”

　　韓缺倒吸了一口冷氣。

　　秦瀾補充：“我們女頻文都還好，男頻那邊一本就上千萬。”

　　韓缺一口氣沒喘上來，被嗆得直咳嗽。

　　趙措給他拍一拍背：“又沒讓你去翻譯男頻文。”

　　“韓哥你要是願意的話，價格好商量。”秦瀾上手交握，做祈禱狀。

　　“這不是錢不錢的事兒……”韓缺嘴角抽搐，“再說，我也不缺錢花。”

　　“那或者，您可以提別的條件？”秦瀾不自覺地用上了敬語，甚至於懇求得淚光閃閃。

　　趙措瞥見韓缺的苦笑裡摻雜了一絲狡黠，心說這姑娘要上鉤了。

　　“小秦，你現在還寫文嗎？”韓缺不緊不慢地問。

　　“當然得寫啊，我可是日更寫手，之前跟陶泚掰扯是非都沒斷過呢。”秦瀾驕傲地揚一揚臉。

　　“寫什麽類型的啊？”韓缺緊接著問。

　　“就還是耽.美唄，偶爾寫寫百合段子。”秦瀾說，“我才不會因為陶泚那點兒破事，而耽誤我自己的作家路。”

　　“那就好。”韓缺笑吟吟道，“之前你說不會寫我和你趙哥的故事，我還有點擔心呢。”

　　“哦哦，那個啊，韓哥你們要願意講，我隨時可以寫。”秦瀾倒也聰明，“你要是答應做我翻譯，我可以給你和趙哥寫一百萬字！”

　　這會輪到趙措打哆嗦：“……這倒不用了。”

　　*

　　最後韓缺沒讓秦瀾寫一百萬字，他隻提出了一個小小的請求。

　　“幫我寫一個故事，關於我的小時候。”

　　“不用太長，但有截稿日期哦。”

　　剩下的，便是他們的商業洽談，趙措身為旁觀者，被禮貌地屏蔽在外。

　　幸好，秦瀾小姑娘只是喜歡陶泚，並沒有深愛他到某種地步。

　　所以疲憊只是因為這些日子找翻譯，忙得焦頭爛額，至於前任未婚夫的事情……

　　“我爸媽幫我處理好了，我倒不用很操心。”

　　“再說我本來也不想一畢業就結婚，我還有大好的年華去寫文啊~”

　　*

　　年輕真好。

　　*

　　順便，趙措也見到了韓缺的姑姑。

　　那是他在看完心理醫生後，照例跟韓缺下館子吃飯。

　　韓缺說，計劃有變，他姑要來。

　　趙措倒無所畏懼，畢竟也不是沒見過姑姑。

　　“是小措你的話，我就放心了。”姑姑說。

　　“可不能看在姑父的面子上這麽說。”韓缺故意拐彎抹角地調侃道。

　　姑姑笑得危險，但奈何趙措在這裡也不好發作，只能暗暗咬牙切齒。

　　趙措心說，估計舅舅要遭殃。

　　還好韓缺沒那麽壞，直截了當地把人家相處的窗戶紙挑開；趙措特意多囑咐了一句，說這可能是情趣。

　　姑姑也聊到韓缺拜托她照顧的那姑娘。

　　這點韓缺有跟趙措報備過，說他介紹岑清的妻子去姑姑那邊工作。

　　姑姑說現在那姑娘的狀態越來越好，眼見著笑容是多了起來。

　　“雖然不曉得她離不離婚，但總覺得離她擺脫那段婚姻不遠了。”

　　韓缺看了看趙措，說：“如果她離婚受阻，拜托您再幫她請個靠譜的律師，費用我出。”

　　姑姑歎了口氣：“都過去那麽多年了，傻孩子。”

　　“主要她是晃到我眼前了，而且與我有關，她要不在我知道的范圍內，我可以不管。”韓缺幽幽道。

　　趙措握了握他放在自己膝蓋上的手。

　　*

　　“不是，你都多大了，還跟小學生似的寫寫畫畫？”

　　舅舅一邊念叨，一邊在趙措的本子上寫寫畫畫。

　　趙措不多搭理他，隻說：“照著寫，別把字兒寫錯了。”

　　不時有員工敲門，三三兩兩進來說：“老板，寫好了。”

　　趙措一面收好紙張，一面給人嗖嗖發紅包。

　　舅舅字兒寫得慢，嘴不閑著：“你倒是大方，寫一幅字兒給人兩百塊錢。”

　　“您快寫，下班給買馬卡龍。”趙措細心地把一張張莎草質地的紙張捋好，將其頁邊的小孔對整齊。

　　“說得像我多稀罕。”舅舅哼了聲，加快了筆下的進展。

　　交卷後還斤斤計較地補充道：“我自己選店啊。”

　　趙措直接把手機給他，自顧自把他寫好的線圈本拿來，掰開線圈，再把方才捋好的紙張一頁一頁按順序放回。

　　“要費那麽大勁兒人家不喜歡呢。”舅舅在屏幕上點點點，似不經意道。

　　“送歸送，不喜歡歸不喜歡。”趙措眯了眯眼，“但我送的話，他也不會不喜歡。”

　　舅舅很不給面子地嘖嘖起來。

　　*

　　六月十四號的前一天，趙措說，想看一次日出。

　　因為天氣預報說，第二天天氣晴朗；因為上一次沒能看見有所遺憾。

　　韓缺並無異議。

　　他們設定了鬧鍾，凌晨四點就出發。

　　車載的歌單混雜了兩個人不同的喜好，一會兒播放粵語老歌，一會兒播放知名的不知名的外文歌曲。

　　偶爾亂入兩首動畫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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