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向“普通朋友”匯報感情近況吧。
他又不感興趣,他也沒資格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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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韓缺考完試後就不發瘋了。
不然他還可以借此放縱一下自己。
趙措將剛點燃的煙按滅,想起自己是應承過,要一起戒煙。
只能借工作轉移注意力,韓家的那個項目進入收尾階段。
小舅說,等結束了讓他帶下屬聚餐放松一下,時間地點由大家投票決定。
將諸多與他有關或者與他無關的事情全全塞進混沌的腦子裡,他終於可以假裝忙碌,忘掉那一封無關緊要的郵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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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缺還是老樣子,沒事情做了就翻大頭部看。
然而岑清仍然誠心和他作對,又恢復到幾天一騷擾的正常頻率。
趙措見怪不怪,扯過毯子給自己蓋好,平靜地囑咐:“開車注意安全。”
第二天還得上班,他沒打算等韓缺回來;反正家裡的門鎖改成了指紋,不用鑰匙也可以進來。
“你最近總是心不在焉的。”韓缺說,但沒做出門的準備,披著一條浴巾,鎖骨泛著熱氣騰騰的紅。
“可能是工作太忙。”趙措垂下眼,“過了這一陣就好。”
心裡不知為何擰巴得要死:他不想韓缺出門。
韓缺沒動,反而偏著腦袋打量他。
“要不等你睡著了,我再出門。”
趙措心跳得快,差一點就點頭同意。
但腦子裡有個聲音閃過:你憑什麽要求別人?
你和他是什麽關系?
“你憑什麽要求我啊,小朋友,我們是什麽關系?”
我和他沒什麽關系。趙措近乎自暴自棄地想。
所以他搖了頭:“你去忙你的吧,不用操心我。”
韓缺還是不動,趙措沒抬眼,隻瞥見他攥著床單爆出青筋的手。
生氣了?這是趙措的唯一反應。
他不敢看韓缺表情,立馬側過身子裝睡:“路上小心。”
韓缺離開了,趙措也沒再睡著。
翻來覆去到天亮,沒等到韓缺回來。
置頂“狐朋”的對話框裡,只等來一句:我回家住,勿念。
直到早上六點整,趙措才假裝睡醒,回復了一個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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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天,韓缺沒來找過他。
對話框的信息停留在那個“好”字。
趙措證實了自己的猜想,韓缺果然是生氣了。
那他……果然是希望自己把他留下來?
但是阻礙炮.友與舊情人見面,這種事情比較缺德,趙措不乾。
萬一哪天韓缺和岑清和好,他還得平白遭受一頓冤屈。
不要再惹事生非,大三那年吃的苦頭還不算少嗎。
“你以為你是誰啊?你就是個小三,插足我和我男友感情的。”
“你哪兒來那麽大臉指責我和我男友的正常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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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措有些心悸,這是戒煙戒出來的不良反應。
他下意識摸索煙盒,卻一眼瞧見韓缺遺留下來的銀色打火機。
想了想,他把抽屜重新合上。
對哦,韓缺還有好多東西沒來拿走。
他慢慢地撕開糖紙,為離開的人還能再回來,編織了一個小小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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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借口不能當真。
以及白桃味的糖果,都格外地偏酸。
第9章
春天來得不夠徹底,雖然氣溫回了暖。
韓缺住的小區花園裡也種了洋紫荊,他沒事下樓繞著花樹一圈又一圈地逛。
他倒也聯系過幾家出版公司,將自己無聊時翻譯的稿件寄過去,有一兩家看中了,開出還不錯的薪水條件。
不過目前並沒有上班的意思,主要他筆譯的證書還沒拿下來。
打算著到夏天再說,還好他也不是缺錢花的人。
偶爾把土豆切塊放進燉鍋裡,聽裡面湯汁咕嚕咕嚕,會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
在和趙措攪和到一起之前,他從沒過過什麽清閑日子。
學習也好,工作也好,談戀愛也好。
而且他難得墜入愛河,一墜還墜個深淵漩渦,從追求到交往再到分手,幾乎耗去他半條命。
不,是差點耗去他一整條命。
回想起那天晚上和岑清的對峙,韓缺手腕上的刀口仍然會隱隱泛疼。
雖說有特意避開動脈,且警察同志就在旁邊站著,但奈何入戲較深,聲聲平靜得歇斯底裡:
“你要是還不依不饒,我也自殺,我乾脆死在你前邊。”
不就是對自己捅刀子嗎?誰不會啊。
待到瑞士折疊刀拉扯出血線,身旁的警察立馬奪過;而對面防止岑清跳橋的人員也趁他失神,將他抱離欄杆。
韓缺是一面被包扎傷口,一面被問話做筆錄。
等著岑清酒醒被他父母神色莫測地接走,韓缺才告別大晚上還加班的警察同志。
請了個代駕把車開回小區,自個兒找了家便利店充手機,順便買了塊巧克力補充糖分。
韓缺給趙措發消息,說他回自己家住。
實際上在便利店無所事事地待到了天亮,趙措應該沒有失眠,六點鍾才給他回一個“好”。
韓缺懶懶地起身,將充電寶還回卡槽,一步一晃地往外走。
打了個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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