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照不想慢慢來了,那天郝揚問他,是不是還想跟沈鶴清在一起?
秦照的回答很清楚:是。
他親耳聽見趙溫荀說他跟沈鶴清結束了,這就意味著沈鶴清是單身,他這三年來的期盼跟希冀一下子找到了突破口,或許真的很犯賤,但秦照就是還想再試一次。
秦照設想著一步步接近,三年前的他尚不成熟,只會負氣離開,可如今不一樣,他可以織出一個網,將沈鶴清困在其中。
然而事情完全出乎秦照的預想。
這非常不對勁,沈鶴清的生活但凡正常一點點,都不會是現在這樣。
秦照只有聽著沈鶴清從氧氣罩中發出的沉悶呼吸才能穩住心神,他打碎之前的計劃,他要對沈鶴清這三年來的日子有一個清楚的了解。
沈鶴清太累了,他雖然昏睡著,意識卻難得清醒,他記得自己暈倒在秦照面前,真丟人啊。
應該再撐一撐的,撐到跟經理辭職後,離開曲城回到老家。
但他現在也只能想想了。
不知過了多久,眼皮很重,沈鶴清從熟悉的疲憊中勉強掙脫開。
眼前只是白茫茫一片,卻晃的厲害。
沈鶴清動了動指尖,聽到耳邊響起儀器的報警聲。
病房門被推開,似乎很多人進來。
沈鶴清艱難轉頭,他不知道想見到誰,只是心中莫名期待。
沒有……
沒有也很好。
對秦照還有所惦念,是他不知輕重。
“醒了就好,但身體太差了,建議在醫院休養。”
“好的。”有人回答。
沈鶴清心尖一顫,然後麻木的指尖就被溫熱覆蓋。
是秦照抓住了他。
醫生護士退出去,病房內很快恢復安靜。
沈鶴清一動不動,感官變得異常敏銳,秦照也沒松開他,用另一隻手拖來凳子,然後坐下。
誰也沒說話。
可很快,沈鶴清不自然地抿了抿唇。
秦照來回摩挲著他冰冷的手,然後捧在掌心,哈了口氣。
沈鶴清再也沒辦法淡定了。
“秦先生……”他還戴著氧氣罩,聲音很低,悶悶的。
秦照似乎笑了下:“你可以叫的再陌生一些。”
沈鶴清不知該怎麽辦了。
第8章 捂不熱
除去第一次見面時的漠然,之後的觸碰都會讓沈鶴清想起他們曾經的親密。
大學時期兩人還未說開時,秦照就表現得很關切。
一次社團活動結束,大雪紛飛,沈鶴清素來畏寒,凍得手腳都快成了冰塊。
秦照忽然停下來,在路燈下,抓起沈鶴清的手。
秦照生活優渥,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也不覺得自己多大膽,只是照顧喜歡的人,難免羞怯,耳朵紅彤彤的,他捧起沈鶴清的手哈氣,希望他能稍微舒服點兒。
沈鶴清看著他,心軟的一塌糊塗。
沈鶴清是高山細雪,秦照是烈日暖陽,他能輕易將沈鶴清融化。
“捂不熱。”秦照忽然說。
沈鶴清明白了他的意思,下意識想抽回來,卻被用力抓住。
“沈鶴清。”秦照像是在進行一場獨白,“三年前你拒絕我選擇趙溫荀,你說你一定會幸福,我才離開,我覺得我給不了的幸福別人能給你,也很好。”
秦照抬起頭,嗓音幾乎於逼問:“這就是你所謂的幸福嗎?”
沈鶴清聽出他情緒不對,轉頭看到秦照眼眶發紅,頓時慌了,他掙扎著伸出手,也不管上面扎著點滴,想要去碰秦照。
“別……”沈鶴清啞聲。
秦照立刻按住他不讓再動,深吸一口氣決定閉嘴,這人剛醒,不能再問了。
“你先休息。”秦照語氣軟下來,帶著哄人的意味。
他也就這麽哄過一個人。
沈鶴清又有些意識混亂,他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的,沒了理智束縛,手一直抓著秦照。
秦照不是蠢貨,各方面顯露的端倪足以讓他察覺當年的一切存在隱情。
手下人在抓緊時間調查,秦照計劃著見一見趙溫荀,他跟沈鶴清生活三年,應該最清楚不過,可誰知不等秦照動手,趙溫荀自動送上門。
深秋寒風凜冽,秦照處理完最後一些工作,開車返回醫院時,在門口看到了抽煙徘徊的趙溫荀,也不知道他怎麽找來的。
秦照將車停好後下來,他越走越快,耳畔的風聲拉成了銳利的哨。
趙溫荀也看到了秦照,丟掉了手裡的煙。
兩人一見面就開打,毫無形象地滾進一旁的草地中。
秦照挨了幾拳,將趙溫荀按在地上,嗓音冷得像淬了冰,“你當年告訴我他選擇你時很是個得意洋洋啊,你怎麽照顧人的?!說話!”
“照顧?”趙溫荀喉結滾動,他側著臉,眼角盡是嘲諷,“沈鶴清也得願意讓我照顧。”
秦照一怔:“你什麽意思?”
趙溫荀跟秦照對視:“這三年來都是沈鶴清照顧我,因為他老子一條腿差點兒廢了!”
秦照手背上青筋暴起:“說清楚!”
誰知趙溫荀見他如此卻暢快地笑出聲,且笑得半晌沒停。
直到秦照又一拳落下,他吃痛悶哼。
“我後媽找過沈鶴清,應該是動手了,我從他同事口中聽說他這幾天一直沒去上班,家裡也沒人,費了番功夫才知道你把人帶來這裡。”趙溫荀冷靜下來,吐字清晰:“有你照顧他就行,我跟沈鶴清的帳算完了,以後都跟我沒關系。”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