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也是他們的老熟人,那報刊亭的亭主。
報刊亭在第二年關了門,店主便轉移陣地,開了這家餛飩館子,在跨年夜都營業到很晚。
餛飩館還有另一位主人,是店裡的主廚,很少露面。
一次露面後,被路仁指了半天。
而路仁也是半天才憋出兩個字,紅薯。
聞言,店主和主廚都忍俊不禁。
而賈怡則是一頭霧水,聽店主解釋後才豁然開朗。
原來主廚就是店主那年等待的雪花啊。
一年年的跨年夜都如同習慣般,看一場票錢便宜的文藝電影。
哪怕在他們二人畢業後最為艱難的那兩年也一樣。
再吃不起飯,兩張票錢總是有的,大不了不買爆米花。
路仁看電影,賈怡看他。
現在房子大了,生活好了,家裡有放映機,隨便挑個什麽時間都能看上電影。
“所以我們還是不要把這個傳統遺棄,新時代青......中年人得有儀式感。”路仁抱著小被子慷慨陳詞,賈怡聽他的,任勞任怨地把放映機搗鼓好,放正位置讓祖宗躺床上也能看電影。
完事後又自顧自在床頭櫃翻翻找找,把老兩樣和新買的玩意兒一一擺上床,一絲不苟地挑挑揀揀,讓抱緊自己小被子看電影的路仁有些慌。
“不是,哥,你這幹嘛呢?”路仁聲音發顫。
“你看你的,別管我。”賈怡仍是專心致志,拿了按/摩/棒在空氣中比劃。
路仁感到尾椎骨一陣惡寒,“我,我也看不下去了啊。對不起,哥,我錯了,我不該隨便支使你,你行行好,看在今天跨年,別動粗。”
“寶貝兒,我記得是你說饞我了,怎麽臨了還變卦了?”賈怡總算抬了眼,看著自家瑟瑟發抖的貓,舔了舔自己有些乾涸的嘴唇。
這屋裡暖氣開得有點兒足啊。
“是我饞你,不是你饞我,咱得弄清楚主語賓語啊!”大貓渾身炸毛,隨時準備著反抗。
“其實,我也挺饞你的。再說,咱倆誰跟誰啊。”賈怡還是隻留下來老兩樣,把其他的一股腦塞回床頭櫃。
“那我今天在上面,可以麽?”路仁小心翼翼地湊上前。
賈怡將櫃門一關,抬眼笑道:“不可以。”
不過,賈怡還是忍住沒在影片放映期間做些少/兒/不/宜的事情,他有前科,大貓為此對他萬分警惕。
“那既然我在上不成,你也必須等我看完電影;期間不許拿酒,不許隨便動手動腳!”
賈怡老實得很,說不動手動腳,就不動手動腳,正襟危坐陪路仁看了一半的電影,而後規規矩矩進浴室洗澡。
水流嘩嘩的,幾乎要蓋過電影的音效。
路仁恨得牙癢癢,心也跟著那水流聲癢癢。
話說他還沒跟賈怡一塊洗過澡呢,在大學的時候就是獨立浴室,壓根沒機會一塊洗。
這般走神之間,他又想起自己寫的好幾輛浴室豪車。
雖說沒浴缸,浴室面積也令人捉急,但是,但是他是真的想和賈怡一塊洗澡!
路仁深吸氣,深吸氣,強迫自己看完電影,而這電影進入後期,劇情越發拉跨,一點意思都沒有。
路仁悄咪咪地伸了手,用遙控把投影儀關掉;而後又悄咪/咪地掀被下床,緊張得忘記了床頭櫃上支棱著的潤/滑/劑。
總要嘗試一次,人生才不算虧嘛。
路仁為自己加油鼓氣的功夫,便到了浴室門前。
他一邊伸了手去擰門把,一邊卻又在心中祈禱,希望賈怡反鎖了門,這樣他還有逃跑的機會。
而後,門開了。
好吧,這都是命。
他順著狹窄的門縫鑽進浴室,原本低著頭不敢看賈怡正臉,卻被低頭看到的東西嚇得連忙抬了頭。
“我想......”他支支吾吾,電光火石之間想起自己忘了拿潤/滑/劑。
但賈怡沒給他逃出門的機會,兜頭澆了他一臉熱水,令他睜不開眼來。
而後把他逼到牆角,骨節分明的手捂住他的眼,戲謔地笑道:“好吧,你想。”
“潤,潤滑沒拿,我出去......”
“乖,有面霜。”
所以儀式感在他倆這兒,好像存在感不強。
畢竟他倆從沒卡點發過什麽說說。
☆、空中餐廳(上)
所以為什麽每次在聚會前一天,他的尾椎骨總要遭殃?
路仁望著灰色中的天花板,長長地歎了口氣。
外邊天光透進來些,他稍稍轉身,能看清賈怡的睫毛。
其實賈怡睡相還可以,睡前什麽姿勢,睡醒還是什麽姿勢。
路仁難得比他早醒一次,忍不住戳一戳他沒什麽肉的側臉,再戳一戳。
賈怡還是很安靜地睡著,沒反應。
嘖,不得不說賈怡是好看的,首先他媽媽長得好看,阿姨特別特別有氣質。
雖說賈怡差點兒意思(沒有說叔叔顏值不行的意思),但總體而言,還算看得過去。
特別是工作後慢慢會捯飭自己了,哪怕眼角有笑紋,路仁也可以忽略不計地稱他一聲少年。
這越長越年輕了是怎回事兒?
看看這背,這肩......哦,不好意思,我不該扯被子,還好屋裡開了暖氣。
路仁悻悻地把自己這邊的被子勻了些過去,蓋住賈怡裸露出來的肩膀和背脊,順勢攬過賈怡緊致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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