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我,我為什麽不能看你?”賈怡笑著反問,也還是聽話地低頭嗦面條,吃了兩口想起來正事,又抬頭含含糊糊道,“既然哪兒也不想去,就陪我見個朋友。”
“又是聚會啊?”大貓又蹙了眉。
“不,就是去吃個飯,主要是我那朋友特想見你。”賈怡好聲好氣地哄著,為了他們組的十二月考核。
“我有什麽好見的?”路仁瞪大了眼。
“她想看看究竟是哪方人物,把我這摳門到注孤生的人都收了。”賈怡自嘲道。
“嗯,大概因為我也很摳吧。”路仁想了想,說。
“咱倆摳得天生一對。”
“地造一雙。”
二人相視大笑起來,路仁紅著臉拍桌子,“你快吃麵啦,面都坨了!”
“今天是怎麽了,老看我?”賈怡扒拉著手機,處理掉今天剩余的任務,瞥到躺在自己身側的大貓,正眼睛亮亮地看著自己。
“你好看,還不給看了?”路仁見他終於把手機放下,一個猛子撲到他懷裡,結果撞得頭頂生疼,“哎喲!”
賈怡又心疼又好笑,擼了兩把大貓柔軟的頭髮,“你慢點兒,又不是不給你抱了。”
大貓把賈怡睡衣的襟拱開,舔了舔他裸/露出來的胸口,“饞死我了,這兩天。”
“再忍忍吧,放假了再說。”賈怡吻了吻大貓的發旋,大貓仰面勾了他脖頸,他便順勢吻了他的唇。
“我忽然想到明天的‘作者有話說’該寫些什麽了。”路仁被親得七暈八素,迷迷糊糊地說。
“嗯,寫什麽?”賈怡探身把床頭燈關掉,順口問著懷中人。
“秀恩愛啊。”大貓嘀嘀咕咕,把臉重新埋進賈怡懷裡,低聲笑了。
“你啊你。”賈怡將人摟緊了些,附他耳邊說著,“睡了。”
☆、跨年夜
大學之前賈怡對元旦這個節日毫無儀式感,只是貪它多出一天的假期。
特別是高三那一陣,這一天假期便是數九寒冬裡多出來的一捧火。
是上大學了,才後知後覺發現,這天是多麽的具有儀式感。
準確來說,是12月31日的最後一秒和1月1日的第一秒,具有至高無上的儀式感。
他用路仁那台二手淘來的小破筆記本電腦一頁頁翻空間裡的說說,發現這一個時間點是說說爆炸發布的時間點。
通訊錄裡的大家都是掐著點,向自己愛的人宣告新一年的來臨。
路仁裹著大棉被坐床上,迷迷瞪瞪地往下看他,嘟囔著別人的空間有什麽好翻的?
賈怡一本正經地說,從中他可以看到一個社會現象。
跟風發著玩兒唄。大貓迷迷瞪瞪地說,還能有什麽現象?
說明咱年輕人逐漸具有儀式感。賈怡搖頭晃腦地說。
事實上他倆都理科學生,哪能正經八百地討論出什麽社會現象。
於是路仁倒頭睡回籠覺,賈怡照常三兩下爬上他的床,把大貓從棉被裡扒拉出來,說到午飯的點兒了,再睡食堂就關門了。
這是他倆大學四年元旦假期的常態,窩在學校裡蒙頭大睡,起床後一個背英語單詞,一個劈裡啪啦打字,一日三餐靠食堂續命。
有年何源看不過去了,他向來是個極講義氣的小少爺,便說元旦這幾天假請他們到他家玩兒。
賈怡又向來不想欠人情,用好大一段繞來繞去的話把小少爺唬住了,不去;路仁就更直接了,他是懶得挪窩,在宿舍裡多好,自己不想下樓吃飯還有賈怡幫忙帶。
何源那時就歎息說,你倆這麽有默契,怎麽不乾脆在一起得了。
借他吉言。
事實上他倆窩學校也沒那麽無聊,每年的跨年夜都有去學校附近的小電影院看電影。
第一年買電影票的時候還有些擔心那嚴厲的宿管大爺,會不會過十二點了不給他們進門。
但奈何坐進電影院裡就忘了這茬,路仁很是認真地盯著大屏看,賈怡抱著打特價買來的爆米花,心不在焉地環顧四周。
他們看的是文藝愛情片,而且又是這樣一個滿是儀式感的時間段,他們兩個五大三粗的男A周遭,都是甜甜膩膩的小情侶。
若不是怕信息素失控引發騷亂,估計他們前後左右這幾對會趁著黑燈瞎火真刀實槍地乾起來。
如果不是文藝愛情片的票價便宜,他肯定去隔壁看拳拳到肉的大片。
單身且沒錢,就是萬分卑微。
賈怡偷偷掃了眼他的貓,背挺得直,雙手放在膝蓋,認真老實得像在課堂上。
大貓不時地去扶一扶挎鼻梁上的眼鏡,好讓自己看得更清楚些。
後來賈怡才發現是他眼睛度數漲了,再怎麽扶眼鏡也是看不清楚的,硬是押著他去了眼鏡店裡,倆人一起出了一星期的生活費,配了副最便宜的。
好在大貓愛惜,也時常注意保護眼睛,那副便宜眼鏡才得以存活至大學畢業。
路仁看什麽片子都注意劇情,他說這有助於提升他自己對於劇情的把握,所以這般冗長枯燥的、電影院裡沒誰關注的劇情,就他一人看得津津有味,連吵著嚷著要買的爆米花都不吃。
賈怡便不東張西望了,他也坐直了身子,就盯著路仁看,不時喂他一粒爆米花。
路仁也乖巧,賈怡喂他一粒就吃一粒,但還是全神貫注在劇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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