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路仁覺得時節還是好時節,嗯,一直都是好時節。
☆、出遠門
說起來,他倆在一塊的這十來年,還從沒跟彼此分開超過一天。
就......很神奇。
原以為賈怡會因工作性質四處出差,但他幾經輾轉一直到鬥指東南,都沒有離開過G市一次。
對此,路仁總結說,是因為他在每家公司待的日子都不長。
賈怡不可置否地笑笑,慢條斯理地收拾著行李箱;大貓把下巴擱椅背上,百無聊賴地晃胳膊。
“我聽小錢他們說,鬥指東南在世界各地都有分部和子公司,每年總部都會往外邊派人,一去沒個三五年回不來。”路仁輕聲說,盯著賈怡的發旋。
賈怡沒抬頭,“那得看上司的意思咯,如果真要去國外三五年,我帶你一起。”
“說的也是,反正我們就倆人,搬家也方便。”路仁語調歡愉了起來,“就當出門旅遊了。”
“你現在是真的轉性了。”賈怡合上行李箱,利索地拉好拉鏈才直起身子,幾步來到貓面前,含笑道,“以前都不願出門的,現在張口閉口就是旅遊啊旅遊。”
他捏了捏大貓軟乎乎的下巴,大貓舒服地眯著眼,呼嚕呼嚕地說:“還是爸爸你督促得好。”
“照顧好自己昂,回來要見你少塊肉掉塊毛,爸爸揍你啊。”賈怡隔著椅子背攬住路仁的脖子,半是叮囑半是威脅。
到底還是不說重話地哄。
路仁很受用,“放心放心,我今年三歲了,能照顧好自己。”
賈怡輕笑了聲:“快三十了你。”
“那你還已經三十了呢。”路仁不服,賈怡哪哪都好,就是有時候不解風情。
“我才剛滿二十九。”賈怡反駁。
“那算你三歲半,總行了吧。”路仁抬了手,回摟住他,“三歲半也要好好照顧自己,雖然你很少讓人擔心,但是......”
“沒有但是。”
“行吧,沒有但是。”
把路仁送上飛機後,賈怡才乘坐地鐵去公司。
路仁要去南邊的島城開筆會,佛系編輯難得對路仁有了要求,即線下簽售會可以不開、讀者可以不見,但這個筆會必須去。
編輯說,筆會上會來作協的大佬,路仁去見見對他未來有好處。
路仁一直覺得他的編輯是個極有意思的人,雖然平時吊兒郎當、佛系得一批,但每到路仁職業生涯的關鍵節點,他都會或多或少助推一把。末了,則又會恢復吊兒郎當的模樣,偶爾給路仁的連載捉下蟲,並在路仁要興致勃勃給他講接下來劇情時嚴厲製止。
“不要給我劇透。”編輯嚴肅地說。
至於路仁和賈怡在一起了的這件事,編輯表示毫不意外。
“畢竟我不瞎,也不傻。”編輯冷漠地說。
總而言之,編輯除了懶了點兒、佛系了點兒外,是個好人。
“不要給我亂發好人卡。”編輯繼續冷漠。
所以路仁跟編輯沒有多少共同話題,這問題不出在他身上。
希望這次筆會能和編輯大人相處愉快,不愉快忍著也得愉快,頭一次出遠門可不能叫賈怡擔心。
“許哥,這次就麻煩您多照顧阿仁了,他不常出遠門,所以我擔心......”賈怡看著大貓進安檢,轉頭就給大貓的編輯許長林劈裡啪啦地發短信。
一路走到地鐵站,他和許長林快長草的對話框裡充斥了他諸多因手誤打錯字的長篇短信。
因為怕坐錯車,賈怡才稍稍停止了他的短信行為,順利擠上車後得到許長林一條冷漠的回復:
“字太多,懶得看。”
接著再來一條:“他都快三十的人了,丟不了。”
什麽叫丟不了啊,他的貓才三歲,萬一丟了呢?丟了他上哪兒找去?
越想越不吉利,賈怡搖搖頭把雜念甩出去,穩了穩身子想繼續說服許長林這冷漠無情的編輯。
忽地列車一晃,他被不知名的人踩了一腳,腳背的疼痛令交際花終於想起正確的打開方式。
他再這麽發小作文過去,許長林保不準就把他給拉黑了。這可不行,他還得通過許長林知道他家貓未來一周的狀況呢!
不過一咬牙一跺腳的事兒,賈怡咬著舌尖給許長林發過去一隻厚實的紅包,“麻煩許哥了。”
許長林秒收,回復道:“害,多大個事兒,咱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那你把紅包還給我啊喂!
罷了罷了,貓還在人家手上,忍一忍吧忍一忍,眼睛一閉一睜一周就過去了。
賈怡默念三百遍“莫生氣”口訣,以保自己下車回公司後有個正常的狀態面對工作。
話說與許長林相比,上司竟顯得格外親切無害。
但當然,這倆都不是什麽好人。
誰知許久沒動靜的許長林那邊又發來一條:“看你這樣子,以前沒跟小路分開過啊?”
倒不太像許編輯的行事作風了,他不是一向收了錢就隻辦事不多問的麽?
但賈怡還是如實答道:“對,這是第一次分開那麽久。”
“才一周欸。”透過文字,賈怡都能想到這長發遮眼男不屑的笑容,潛台詞就是:呵,你們這些小情侶。
一周怎麽了?一周七天一百六十八個小時一萬零八十分鍾,很長的好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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