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擁有一套房子,是兩位社畜勤勤懇懇多年來,最大的夢想。
不要寶江新城那麽好的地段,靠近地鐵交通線也可以啊,他們暫且沒打算買車子,因為路仁本身是個宅男A;賈怡上下班擠地鐵也習慣了,再不濟騎共享單車也行。
咳咳,扯遠了。
總之,跟路仁這位現實主義者談有關於金錢砸出來的浪漫,本身就挺魔幻主義。
咱來點兒現實的,能買得起的。
玫瑰花兒......算了算了,那太矯情了。
燭光晚餐......弄那東西煙熏霧繚的,吃一頓下來費時費力,賈怡還時常加班,沒空陪他那麽耗;出去吃,想都不要想。
戒指......他們窗戶紙還沒完全捅破呢,不能跳過步驟。
那項鏈手鏈?珠寶類的東西不管什麽都不便宜。
一圈想下來,有那種實際的、不花錢的浪漫嗎?
嗯,給賈怡也寫情書算了。
這兩年路仁收集了二十四節氣的信紙,平時記靈感用,還剩不少放書架子上,正好寫信用兩張。
可這就不跟他初戀重了嗎?賈怡面上不會說什麽,但心裡肯定會有想法啊。
這他喵的(不能說髒話),他不會弄啊!
路仁沒骨頭般癱倒在軟椅上,番茄拿小腦袋蹭蹭他的手。
“你說該怎辦呢,兒子?”路仁摸著番茄的頭,雙手把小貓抱入懷裡。
番茄“喵”了一聲,便不答話了。
路仁猜,這是讓他該怎辦怎辦吧。
“你這也太冷漠了吧。”路仁戳一戳小貓的腦門。
“喵——”就冷漠了怎地!
“所以兒砸,你爹這又是怎麽了?”賈怡抱著乖得不行的小貓,悄咪咪地觀察著白亮的電腦屏幕前,那攤低氣壓的大貓餅。
“喵喵喵!”三聲喵抑揚頓挫,是番茄能表達的最完整的話語:他在為浪漫煩惱呢(雖然浪漫是什麽小貓咪也不知道)。
賈怡耐心地聽完,大腦一片混亂,他盡力了,還是不太懂貓語的意思。
“你說說你們倆,這一天天的。”賈怡無奈歎氣,家裡倆祖宗,倆都不好伺候。
“喵喵喵!”小貓咪還是很乖的,只不過受了爹爹的指使!
奈何當爸的聽不懂,當爸的還在凝望當爹的背影。
“其實我今天有個禮物要送給你爹,都談戀愛這麽久了,是吧,總得有點兒表示。”賈怡跟小貓小小聲地咬耳朵,“但你爹不理我,怎辦?”
“喵!”你們愛怎地怎地,別扯到我,謝謝!
終於,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
路仁裝作低氣壓把賈怡遠遠地趕開,為自己折好這朵完美的紙花爭取到了寶貴時間。
差點就暴露了!
貓餅悄咪咪地探頭,見著一大一小坐地毯上玩得不亦樂乎,沒注意到他這邊。
兒子,乾得漂亮!
路仁深吸一口氣,雙手捧花小心翼翼地起身,賈怡沒有抬頭。
路仁輕手輕腳地走近,身影擋住賈怡面前的光。
“啊?”賈怡一驚,仰面看著他,怪傻的。
路仁半蹲下去(原本是打算單膝跪地的,但賈怡這樣子太傻了,忽然就覺得沒必要),很隨意地 遞出這朵鮮豔如火的不知道是什麽品種的花花,“送你的。”
“好醜啊。”賈怡脫口而出,番茄用小爪子捂住眼,不忍心看。
“醜你也得拿著,我弄了一下午呢。”路仁沒好氣地說,網絡教程害人不淺,讓腦子輕易學會,手卻怎麽都學不會。
拚拚湊湊,自我創造,路仁完成了這花朵碩大、沒刺沒葉的玫瑰花。
“你先幫我拿著。”賈怡把小貓放下,“也順便看著兒砸。”
他在路仁迷惑的目光中起身,幾步跨到玄關,把擱在角落裡的袋子拎過來。
袋子裡面是隻紙盒子,紙盒子裡面是白色的泡沫子和天青漸變色的細口花瓶子。
不過,這花瓶的脖子有點兒歪。
“公司旁邊新開了家陶藝室,前些日子陪上司去玩兒,我就做了這麽個瓶子,今天店家才燒好。”賈怡把瓶子從泡沫裡□□,路仁呆愣愣地把手上的紙花遞過去。
紅配綠,醜花配歪瓶。
絕了。
“還挺合適。”賈怡往花朵上吹了口氣,笑眯眯地注視捧著瓶子上下左右看的大貓。
“我放我工作台上。”路仁說。
“行。”賈怡眼角的笑紋深了些。
“你怎麽忽然想給我送朵花兒?”
“......是我自己做著玩兒的,沒想到做得太醜,就隻好給你了。”
“哦,原來如此啊。”
賈怡面部表情誇張地點了頭,想自己大概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不過看透不說透。
因為他自己也不會說自己是專門去陶藝室給貓做一個瓶子的,何況瓶口還做歪了。
他那有事沒事秀恩愛的上司邊拍泥巴邊說,手工做的禮物往往要比買來的更有誠意。
賈怡不可置否,但自己來陶藝室做一個的價錢已經夠買好幾個同等的瓶子了。
賈怡肉疼地拍著泥巴。
上司悠悠地又補一刀:“這就是浪漫啊。”
浪漫麽?
賈怡回過神,路仁正好望過來。
目光相撞。
他們不約而同地想,他倆應該都不是太懂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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