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改天去問問我上司。”賈怡也跟著笑。
“我好像有什麽事兒要跟你說,可是我忘了。”
“是很重要的事情嗎?”
“不那麽重要。”
“那忘了就忘了吧,睡覺。”
“好,晚安~”
“晚安。”
☆、天涼了
“啊啾!”路仁重重地打了個噴嚏,宣告G市降溫嚴重。
他這一下引得家裡的人和貓都往窗邊的工作台看。
賈怡放了手上的書,便直接起身走到布製的衣櫃前,拉開櫃門拉鏈,扯出一件寬大的外套,路仁抽紙擦鼻涕的空當,他便上前把衣服給人嚴嚴實實地裹上。
路仁乖乖抬手挺背,由著老父親伺候,袖子偏長,賈怡還給他規規矩矩卷好了才松手。
“是你的衣服誒。”路仁說。
“反正我倆不是混著穿的嗎?雖然我一般穿不了你的。”賈怡回道。
“內涵我身高啊,舉報了。”路仁饒有興致地仰著臉靠在椅子背上瞧賈怡。
“要不是最近小長假,我也沒那麽有空來伺候你。”賈怡乾脆就往他光潔的額頭上落下一吻,又瞥了一眼他滿是小字的文檔,“找著靈感了?”
“是短篇,長篇還沒靈感。”路仁咬嘴笑著,雖然他倆最近也開始了深入交流,但忽然來一下還是蠻不好意思。
不過賈怡看起來自自然然,仿佛他們不是做了十年兄弟,而是過了十年日子。
不愧是社會人。
路仁想起他倆還沒完全捅破窗戶紙這事兒,張張嘴想趁這完美的氛圍說出來,結果賈怡只看了他的新文兩眼,說了句:“還不錯。”便悠悠地回地毯挨番茄坐著,繼續看書。
罷了罷了,還是另選吉日吧。
路仁斂了神思,繼續遣詞造句著,那邊賈怡慢悠悠地又來一句:“還有,你能不能給你新文的主角起個正式點兒的名字?”
路仁瞅了一眼主角名字,夏周一,“他爸姓夏,他媽姓周,希望他考試全拿第一,多正式一名兒。”
“你這什麽題材的?”賈怡問。
“親情向,從夏周一的視角寫他爸媽的愛情故事。”路仁答。
“那也行,名字是奇葩了點兒,也算勉強符合情境吧。”賈怡歎氣,“我想起你之前一篇凰文,攻叫‘凸’,受叫‘凹’,弄得我好長一段時間不敢直視這倆字。”
“是不是很生動形象?”
“生動形象得讓我之前想揍你,現在想上/你。”
路仁安靜了,賈怡翻了兩頁書覺察到人不對勁時,大貓已經走到跟前來把小貓抱走,邊走邊捂住小貓耳朵說:“乖兒子,你還小,不能聽這些。”
賈怡搖頭輕笑,沒去反駁這位車王。
他剛剛是聽到了,在大貓過來前低聲說的話。
“那你是什麽時候不想揍我的呢?”
大貓聲音這麽低,估計也是猜到他給不出一個明確的答案。
情不知所起麽?賈怡又翻了一頁書,並不是很信服這句話。
大貓很可愛,這是喜歡的起因;而看大貓哪哪兒都可愛,是喜歡的結果。
至於何時......
活得太久,日子太多,又怎麽數得過來?
他自己是持無所謂態度的,但不知道路仁作何感想。
畢竟在大學的時候自己是談過戀愛的,不像大貓,只有段至今沒敢讓對方知曉的暗戀;而自己不交代清楚,又怕傷了大貓的心。
路仁很敏感也很柔軟,不敏感不柔軟的人寫不出打動人的文字。
他也許會就此翻篇不再問起,但或多或少心裡會有疙瘩。
賈怡不願這樣。
從路仁前段日子向他敞開心扉時,從他們還住地下室時,他都不願讓他的貓為他的事情而受委屈。
或者,這時間還要繼續往前推。
“我操,賈怡,你是不是傻?之前那次也就算了,反正你和那系花沒實際的關系;這次,這次那女的,抱歉,姑娘,她是你女朋友誒!你他媽就只會給她花錢,也不看看她往什麽地方花錢!她花錢養別人!你他媽很有錢嗎?天天端盤子發傳單敲代碼,辛辛苦苦賺錢自己還食不果腹呢!”
“現在她劈腿的證據確鑿,你想頭上有點綠顯得健康,這沒問題;但有問題的是你他媽還在為那姑娘花錢,你是腦子卻根弦呢還是根本沒腦子?要不要我送你去市裡最好的精神病醫院看看?”
這是路仁第一次在賈怡面前炸毛,他一向是隻性格溫順的大貓,但這次罵得眼睛都紅了。
面對大貓的苦口婆心,賈怡隻平靜地說了句:“我信她。”他不合時宜地想自己手上要點根煙,就更像被妻子發現出軌還在為小三說話的渣男了。
聞言,路仁好一會兒說不出話,最後隻得咬牙切齒地甩下一句:“好,老子不管你了,到時候別找我哭!”
“我又幾時哭過?”賈怡反問,他那陣心裡空落落的,說不上鬱悶和煩躁,就那種空落是疼的,讓他面上看不出喜樂哀怨,只有死氣沉沉的平靜。
路仁住了嘴,他直勾勾地看著賈怡,以居高臨下的位置。
在某個瞬間裡,賈怡似乎看到大貓滿眼的不理解中滑過一兩絲心疼的光芒。
他那空落落的心臟跳了一下。
“你別嚇我,賈怡。”大貓聲音顫抖地說,他半蹲下來,伸出手,攬住把自己團吧在椅子上的賈怡,“你罵一罵,喊一喊也好,你別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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