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怡隻得暗中祈禱自己的信息素不會給夏總帶來更壞的影響,而警察同志趕到現場肯定還要些時間,他只是擔心夏總會在此之前被這群虎視眈眈的禽獸撕了。
找找突破口......賈怡仔細觀察著周圍,發現沒人往自己身上看,就大了膽子繞到包圍圈最薄弱的地方。
幸好燈光昏黃,幸好他穿著和精壯大漢們差不多顏色的西裝,幸好他身高也還可以......幸好的幸好,他兜裡有刀。
默默計算了下把人劃成輕傷的拘留天數,賈怡一咬牙,豁出去了。
便是拿刀扎在一大漢胳膊上,順手將他一推,生生撕開一個缺口,衝到夏總椅子邊,攥了人精瘦的手腕喊:“跟我走!”
夏總也不含糊,說走就走,哪怕他手腕已經燙得嚇人。
玩大了玩大了!
賈怡拳打腳踢地撂倒撲上來的倆,夏總還可以,沒神志不清,幫了不小的忙。
“能堅持吧?!”賈怡邊跑邊問,主要為給自己壯膽,夏總能不能堅持都得隨他一同跑出去。
“能!”夏總倒也中氣十足,眼鏡都甩了當武器使。
賈怡憑著自己1.5的視力,在明明滅滅的燈光裡找綠色通道的標識,一路按著標識跑,努力回想夜總會員工通道的位置。
他來這兒應酬過不少,員工通道是某次順嘴問過服務員的。
那就在......
他拉著夏總各種蛇形走位,七扭八拐撞開一扇小門,在服務員的驚呼和製止中跑了出去。
員工通道不止是通向廚房,盡頭是夜總會外的偏僻馬路。
夜風迎面而來,老舊的路燈光一閃一閃,隔著馬路和綠化帶,是繁華的大型商業步行街。
但這裡還是不太安全。
賈怡來不及喘口氣,忙用空著的那隻手從裡兜掏出手機。
顫抖的手指點開通訊錄,一眼找到近期置頂。
“喂,大恆,夜總會後門,拜托十分鍾之內趕到!”
“誒,賈哥,你怎麽猜到我就在附近?”
“趕緊的吧!江湖救急,我被人追殺著呢!”
賈怡掛斷電話,喘了半口氣,松了夏總的手腕繼續掏兜,摸出那支口服抑製劑遞過去,“趕緊喝了吧,我都怕你燒死在路上。”
說罷,彎腰按著膝蓋把剩下的半口氣喘完了,這一趟子弄的啊。
“你還......準備得挺齊全。”夏總也不嫌棄,咬開就幾口飲盡,呼吸算是通暢了些。
“感謝我善良的室友。”賈怡回答說,歇了一小會兒後抬頭望著沒幾輛車過來的馬路,沒盯多久便有鳴笛喚他,“大恆,這邊!”
他沒注意到夏總那驚詫的表情,只顧走到路邊,把那黃綠交叉搭配的出租車攔下,而後衝夏總一招手,“你坐後排去!”
“哦哦!”夏總連忙應了,幾步跨進車門;賈怡甩手關門,而後鑽進副駕駛。
“先去趟中心醫院。”賈怡扣上安全帶,扭頭對自己的江湖好友,夜車司機羅大恆說道。
他和羅大恆保持著長期合作關系,自他當上部門經理日常應酬後。
因為每每應酬結束,末班公交地鐵都沒了,隻得和晚上跑出租的哥們兒結成互幫互助對象,哥們兒看在熟人的份兒上,不會收他錢超過五十。
此刻賈怡享受到了自己精打細算帶來的福報,要沒有羅大恆這幫手,估計今晚這事兒難收場,他不可能背著夏總跋涉二十幾公裡去中心醫院的!
“不,不了,麻煩你們送我去白象山小區,把我放小區門口就行。”夏總在後座悠悠開口,“我沒問題的,不用擔心。”
“白象山在郊區,很遠的......”羅大恆猶猶豫豫地說。
賈怡明白過來是自己平時過於摳門,給哥們兒帶來了刻板印象,隻得清清嗓子說:“人都住白象山了,還缺你那點兒車錢?”
“哦,是後邊那位給錢啊,那好說。”羅大恆立馬來了動力,“先等我導個航。”
賈怡無奈地搖搖頭,今兒特殊情況,改天再好好說道說道兄弟情誼。
他大開著車窗,雖然自己的信息素沒什麽味,但積在狹窄的車廂裡,還是會刺激到夏總。也幸好羅大恆是個B,沒使夏總的情況雪上加霜吧。
賈怡準備給路仁打個報平安的電話,不知道為什麽,平靜下來後他特別特別想念路仁。
等待路仁接聽電話的時候,後座的夏總幽幽道:“謝謝。”
“不用。”賈怡敷衍地客氣了句。
路仁接通了電話,聲音困困的,像小貓叫:“喂?”
“是我。”賈怡柔聲說,他看著飛馳而過的景觀樹和路燈,光影如同魚兒般在他指尖遊走,“我今天......”
他頓了頓,路仁這個點兒應該睡覺了,所以聽起來很困的樣子。
“我今天要晚些回來。”於是他這麽說。
“哦,好,我給你留燈了。”路仁軟乎乎地說,聲音裡冒著小氣泡。
“別,別,那多費錢。”賈怡的算盤又開始打。
“小氣鬼......”路仁嘟嘟囔囔地笑,“我就給你留了,這算我的錢。”
“唉呀。”賈怡歎了口氣,心在融化,“那還是平攤吧,不能讓你吃虧。”
“哼哼。”路仁“吃吃”地笑,“路上小心。”
“嗯,晚安。”賈怡沒注意到自己快要勾到後腦杓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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