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酸背痛頭昏沉,但他還是要堅持一下,把鬧鈴關了。
手機屏幕上跳動的有錢二字令他立馬清醒,連腰也不顧便騰地一下坐直,將這個鬧鈴電話接通。
“閨女兒,總算想起爸爸了?”路仁把被子往光裸的身子上裹了裹,大冬天,屋裡沒開暖氣,還是怪冷的。
“嘿,爺爺我好心好意給你送生日祝福,你卻想當你爺爺的爸?”電話那頭的人跟著開了玩笑,聲音爽朗。
“可我生日已經過好幾個小時了,閨女。”路仁懶洋洋地往枕頭上一倒,覺得外邊刺眼的天光也柔和起來。
“我這不是跟你那邊有時差嘛,孫子。”電話那邊以牙還牙。
“有完沒完了咱?”路仁失笑。
“你先挑起的,可不能賴我。”電話那頭也笑,“說正經的,生日快樂,阿仁,遲到的祝福也是祝福嘛。”
“十年如一日地遲到送祝福,真是多謝你了。”路仁調侃,“再有一個月就是你生日,我就按咱們的傳統,提前給你送祝福了,生日快樂,源兒,新的一歲多賺大錢。”
“就不能換句祝福語嗎?老賺大錢賺大錢的,我現在看到錢就生理反胃。”電話那頭真情實感地跟他乾嘔了兩聲,“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錢了。”
“有錢人的痛苦是我等平民感受不到的。”路仁苦笑,“今年再給我郵什麽八二年的拉菲高定西裝的袖扣,我直接原封不動給你郵回去。”
“今年咱不搞這些虛的,保管送的東西你和老賈都用得上。另外提一句,跨國快遞,郵費不低的,你舍得嗎?”
“的確,我一般都是把錢花刀刃上,那你明年夏天的婚禮我和賈怡就都不去了,沒錢買機票。”
“你要敢不來,還拉著賈怡一起不來的話,那就別給我寄生日禮物了,反正浪費錢。”
“好,先絕交一小時。”
“絕交就絕交。”
“等會兒,絕交之前你先解釋解釋什麽叫這次的禮物我和賈怡都用得上?不是專門給我的嗎?”路仁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你先給我解釋解釋為什麽和老賈在一塊了,都不給我來個電話說明情況,我還是看老賈那條朋友圈猜的,又怕自己猜得不對,還傻呵呵地去問。結果他用那種欠二八百地語氣跟我得瑟,是啊,在一起了,怎麽地吧?於是我把他拉黑了一天。”電話那頭痛心疾首,路仁笑出鵝叫,抱著被子在床上打滾。
“你還笑!你倆都沒良心!說好的四年同窗情呢?”
“我們的錯,我們的錯,何總別生氣,您這分分鍾幾百萬上下的,氣壞身子無人替。”路仁邊笑邊認錯,“為表誠意,我倆在您結婚前絕不領證,老老實實給您當伴郎,您讓往東去,絕不奔西走。”
“這還差不多,我可是預定了你們好幾年,這會兒也沒地兒去換新的了。”路仁和賈怡共同的好室友,分分鍾幾百萬上下的何總,何源無奈歎息。
“話說回來,源兒,賈怡發了什麽朋友圈啊,我怎沒看到?”
“我給你發圖,嘖嘖,生活挺幸福的啊。”
呃,這幸福二字怎還咬上重音了?
而後,何源掛斷電話,路仁看到了他發過來的圖。
是一對交握的手,手腕上有著深淺不一的草莓印子,背景和他身下的床單一個色。
嗯......
他立馬撥回電話,“源兒,你到底給我寄了什麽?”
“你猜。”何源笑得神秘莫測。
何源是個極好相處的人,哪怕他坐擁億萬家產,仍是和室友們一同出入學校食堂,穿著打扮很是樸素,甚至還用著能砸核桃的那種磚塊機。
至於路仁和賈怡是如何發現這位平易近人樸素無華的室友坐擁億萬家產的,還多虧了另一位室友。
那位室友是何源的發小,住何源家隔壁;而那位室友是坐著勞斯萊斯來報道的。
路仁報道報得晚,沒見著勞斯萊斯,卻被那位室友複古華麗的床帳晃瞎了眼。
當時賈怡殷勤地給他介紹寢室成員,小小一隻的何源從自己樸素的涼席上跳下來,仰著頭看他的圓臉,“你好啊,我叫何源,水源的源。”
聲音怪動聽的,路仁當時想如果何源去當配音演員,應該不比他偶像洛小小差。
“你好,我叫路仁,仁義的仁。”路仁拘謹地點了點頭,何源不光聲音好聽,長得也精致,若不是那秋雨的信息素不太友善以及他們的確是在男A宿舍,路仁真要以為何源是個活潑軟萌的O。
AA之間,出現信息素排斥是正常的,他和何源不太熟,所以被秋雨的信息素嗆了下,他也能理解。
後來熟了之後,何源也說第一天見面差點兒被他的奶茶味齁死。
但他和賈怡就沒這種情況,只能說緣分天注定吧。
不過,另一位室友的反應,很明顯是故意的。
“那是趙隨,我發小。”何源接了賈怡的話茬,向路仁介紹那華麗床帳子的主人,頂著一大本字典站牆角看書的面癱男生。
路仁的你好還沒說出,便被那呼嘯而來的夏風刮了個跟頭。
是趙隨的信息素,用不友善來形容都是輕的。
路仁懷疑趙隨是要用信息素殺了他。
“離我遠點兒,你的奶茶味很膩,還有你旁邊的活體燒烤。”趙隨冷冷地丟下一句話,眼睛都沒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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