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又給你送巧克力來。賈怡說。
不過說老實話,他們也確實沒定好哪天去領證,工作上的事、生活上的事如往常一般接踵而至,每天都被安排得滿滿當當。
要哪天得空了,就去領證。路仁說笑著,也不急於一時。
也許是十年來共同生活養出來的底氣,令他們對這人生頭等大事都不慌不忙。
哦,不,現在是十一年了。
已經完全入夏了,賈怡去往地鐵站的路上都能聽蟬的鳴叫。
白日變長,早起上班還能在高樓間隙瞥到朝陽的一角,可惜手機像素不好,拍得光芒迷迷糊糊,但還好亮亮堂堂。
他把照片發給自家貓,等下了地鐵才得到這祖宗醒過來後的回復:
“我也好想看日出啊。”
賈怡不慣著孩子,說:“想看日出就自己早起。”
“哥,你不愛我了。”
“乖,我愛你,但你還是得自己早起看日出。”
對話結束,賈怡榮獲“不解風情”稱號。
但這人仍然喜滋滋的,走路帶風、身輕如燕地進了公司大門。
最近組裡新招了位組員,其他孩子比一年前成熟許多,都很熱心地幫忙解疑答惑,很快新成員便融入了科研組的大群。
不過大家並沒有將白晝拋棄,雖說工作上的事不便與他討論(涉及到公司機密),但他們仍有以路仁為首的玩樂群。新成員一進群,路仁便給了孩子一頗有分量的迎新紅包,令其他組員很是眼紅。
眼紅的後果是,大家吵著嚷著讓新人請客,並試圖忽悠白晝讓他帶對象回G市,讓大家見見。
白晝依舊沉穩,說過段時間。
賈怡和路仁雖沒有過多去問,但也猜測到白晝和遲早要面臨在一起後的第一個考驗。
即,將要面對至親的離去。
遲早伯父的病,並不會因為遲早的盡心盡力而挽回。
賈怡提醒了白晝一句,說這段時間好好陪著遲早。
白晝是個好孩子,遲早也是個好孩子,好孩子和好孩子一起,一定會有個好的結局。
“兒孫自有兒孫福,如果他哪天願意把他心上人帶回來,我也會很高興的。”這是白老太太告訴賈怡路仁的話,他倆按照約定去了折柳園。
主要也是替白晝多陪陪老人家,白家年輕一代的三個孩子,老太太隻與白晝感情最深。
到底是最疼他的,所以老太太慢慢地學著理解並支持白晝的選擇。
至於白晝父親那邊,賈怡和路仁並不知情;而且還是不知情的好,省得白老爺見著他倆腦袋疼。
不過上司那邊仍舊該合作的合作,半點不受影響。
做生意嘛,不寒摻。
夏祈一向公私分明,著實令賈怡這晚輩佩服。
路仁有條不紊地籌劃新坑,偶爾去敲敲編輯,問他的意見。
許長林依舊聲音慵懶,看大綱提意見遊刃有余,不過多了些以往沒有的親近感。
玫瑰打開了他的玻璃罩子,不再與世隔絕。
路仁正猜想著,這是否與許長風與他和好有關。
而後在電話的背景音裡聽到了許總的聲音。
誒?是住一起了嗎?
路仁覺得自己似乎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秘密,可一想賈怡那淡然的態度,覺得自己也還是不要大驚小怪。
“就是說嘛,也不關咱們的事,咱多問多想多沒意思。”賈怡對此表示肯定,男朋友的思想高度一向與他持平。
某日,黃昏溫柔而絢爛。
賈怡從地鐵站出來,路仁在出口外等他。
“怎麽今天來接我下班了?又沒下雨。”賈怡牽過男朋友的手,說笑著。
“爸媽今天寄東西來了。”路仁回扣住賈怡,卻沒搭他的茬。
“什麽東西啊?”賈怡便順勢問。
“一對銀手鐲,很簡約的款式,說我倆能平時戴出來。”路仁說。
“在催了啊。”賈怡無奈地搖搖頭。
“所以你有什麽要表示?”路仁別過臉瞧他。
“表示還是有的,咱去便利店買倆易拉罐。”賈怡壞笑,逗得貓耳尖通紅。
“所以指望你是指望不上了。”路仁說,從外衣兜裡摸出個小盒子,“先撒手。”
賈怡沒撒手,也從自己外衣兜裡摸出個盒子,“還是可以指望一下吧。”
“靠。”路仁帶著鼻音罵了出來,眼角飛了紅。
“別說髒話啊,乖乖。”賈怡說,在貓的眼裡看見霞光與自己。
“我說我愛你。”路仁咬著牙,好惡狠狠的一貓。
“我知道,我也愛你。”賈怡說,吻了吻他嘴角。
他們交握著手,並肩漫步著回家。
橙黃色的霞光籠罩著熙攘的城市,如同童話裡的魔法,將時間停滯了流淌。
仿佛這樣並肩慢慢走,便能走到地久天長。
☆、番外一:假如沒有一個喜出望外的傍晚
1.
路仁睜開眼,對上頭頂飛出牆皮的灰白天花板。
這房子才住多久?質量這麽差咩?
嗯,不對,我怎麽離天花板那麽近?床有那麽高咩?
就在各種咩咩聲中,路仁緩過神來,終於看清了四下環境:這,這不是我的大學宿舍咩!
他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然後扯到了自己昨日過度操勞的老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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