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守拙也意識到自己剛才語氣不太好,下意識看了姐姐一眼,紀巧荷知道他是緊張鋪子的事情,也沒說什麽,起身道:“我進去看看,看看你姐夫要不要幫忙。”
進了廚房,洪令臉上的笑容頓時垮了下來,他將湯碗往案板上一磕,湯水晃蕩,撒了一些出來。
自己的運氣不算太差,最近的股票又賺了,但在自己捅出的窟窿面前也是杯水車薪,頂多還還利息,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洪令?”
聽到紀巧荷的聲音,洪令立馬收斂起了脾氣,裝模作樣,在碗櫃裡翻找湯杓,“你怎麽進來了?馬上就好,出去等著。”
紀巧荷非但沒有出去,徑直走到了洪令身邊,“剛剛守拙語氣不太好,你別怪他,爸爸去世後,他壓力很大。”
“我知道,守拙肯定是無心的,我怎麽會怪他。”洪令盡職盡責地扮演著一個好姐夫的角色,畢竟是夫妻,他了解的枕邊人,有些話紀守拙聽不得,紀巧荷卻是能聽的,“拆遷的事情你是怎麽考慮的?難道真任由守拙意氣用事?”
“守拙他看著軟弱,性格跟我爸一樣倔,輕易說不動他。”
這話裡的意思洪令明白,紀巧荷在拆遷這件事情上,沒有她弟弟那麽執著,那就是有商量的余地。
洪令看了眼客廳的方向,壓低了聲音,“不如這樣,我們同意拆遷,那不了以後將拆遷款補貼守拙。”
“你讓我背著守拙簽字同意?”
紀傳宗雖然固執古板,但是也是一位為子女著想的好爸爸,在繼承鋪子這件事情上,堅持要了男孩,為了不讓大女兒傷心,家裡兩套房子都沒有紀守拙的名字,一套寫了洪令,一套寫了紀巧荷,只有鋪子是真正屬於紀守拙的。
洪令故作失意,歎了口氣,“我知道我這個上門女婿沒資格做決定。”
“你說這些幹什麽?”紀巧荷態度一下子軟了下來。
洪令見狀,繼續道:“如果能勸得動守拙最好,勸不動的話,你這個做姐姐,就應該把利益最大化,我們這些人哪兒都得過那些生意人,守拙上頭了,你要清醒些,為紀家著想,為守拙著想。”
說的比唱的好聽,洪令無非是想多拿點錢,早點拿到錢,等錢一到手,先把自己的缺漏先補上,老頭子一死,跟紀守拙一分開,自己這個上門女婿的身份也算是熬到頭了,紀巧荷跟自己結婚,以後還是得依賴自己的,那個時候就算是紀巧荷發現了什麽,家醜也不想外揚,還是得關門過日子。
這頓飯也因為小插曲變得沒那麽愉快,送走了阿翔和鄒叔,又跟姐姐姐夫道了晚安,紀守拙跟莫愚兩人才回到對面。
天氣轉涼不少,家裡也冷冷清清的,紀守拙跌坐到沙發上,有些自責道:“我剛剛是不是太衝了?”
莫愚也沒想到紀守拙會這麽堅決,可轉念一想,也是說得通的,最近變故多,紀守拙念舊,不願意失去,與其說租鋪子是一種經營模式,不如說是紀守拙的為人處事的觀念,他的性格如此,希望穩定,不確定和動蕩都是他不願意面對的。
以自己對紀守拙的了解,有些答案已經很明朗了,自己不是不死心,只是找不到更好的辦法而已,只能先拖著。
莫愚按住紀守拙的手背,“你別想太多,令哥知道你只是緊張鋪子,你們是一家人嘛。”
第47章
“一家人”三個字安慰了紀守拙,他繃緊的神經也隨之放松了下來,他按住莫愚的肩膀,撐直了身體,想要好好看看莫愚後腦上的傷。
“我看看。”
這包扎的技術看著比之前包扎得要細致得多,裡三層外三層的,嚴嚴實實的,壓根兒看不到傷口的情況。
莫愚垂著腦袋讓紀守拙好看一下,悶聲回答道:“已經重新包扎了,沒什麽事。”
就莫愚能完好無缺地回來這一點,也證明了抓他的人並沒有為難他,可能真的是弄錯,人家還好心幫他包扎,只要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昨晚那種無力和惶恐一齊湧上紀守拙的心頭,自己那種投路無門,不知所措的感覺還記憶猶新,他真的不敢相信,真要是有人把莫愚抓走,真要是江家的人,自己該怎麽辦,自己該找誰要人去。
紀守拙停頓了一下,一把將莫愚擁入了懷裡,“嚇死我了……”
身體的顫抖和劇烈的心跳都清晰地傳達給了莫愚,他有些僵硬地愣在原地,猶豫了一下,才伸手將紀守拙抱住。
這種感覺很陌生,是記憶恢復後,沒跟紀守拙說實話的內疚和心虛,甚至不能像以前一樣,理直氣壯地跟紀守拙接觸。
一到莫愚身上,紀守拙便很粗心,沒有察覺到莫愚的遲疑和異樣,他哽著聲音道:“我都打算今天再去一次那家私人醫院了……”
莫愚聽得心臟一緊,如果自己沒有回來,紀守拙再找過去只會撲個空,如果再被醫院的工作人員發現,可能還會報警,大哥打過招呼,他們會用怎麽樣的手段對付紀守拙呢?他不敢想象。
“沒事了。”莫愚輕輕拍打著紀守拙的後背,這句安慰的話,他說得很沒有底氣。
只是幾天的時間,紀守拙覺得恍如隔世,他整個身子壓了過去,用力地抱緊莫愚,像是在確認莫愚的存在,生怕莫愚會再次溜走一樣。
肢體的接觸讓肌膚反覆摩擦,紀守拙很主動,他蹭了蹭莫愚的臉頰,隨後一連串的吻從莫愚的臉頰移到了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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