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官像是被無限放大,兩人也在不知不覺中湊得很近,臉頰時不時會蹭到對方的臉頰。
癢颼颼的感覺從臉頰上傳來,莫愚本能側過頭,紀守拙的臉近在咫尺,他幾乎能看清紀守拙臉上的絨毛。
他倆什麽時候離得這麽近了?
紀守拙的長相沒什麽攻擊性,就連側臉都沒那麽鋒利,因為高度緊張的緣故,他的腮幫子繃得緊緊的,讓莫愚忍不住想用手指戳一戳。
這種想法一旦在心裡萌芽,莫愚就跟鬼迷心竅似的,緩緩伸出手,指尖輕輕點在了紀守拙的臉上。
紀守拙正全神貫注地看著烤箱呢,臉上被什麽東西戳了一下,他茫然轉過頭,是莫愚的手。
視線交匯的瞬間,紀守拙的注意力從烤箱上轉到了莫愚臉上,一句“怎麽了”卡在他嗓子眼兒裡,他卻沒辦法發出聲音來。
其實,紀守拙的模樣不算精致,但勝在耐看,眉眼有點下耷,眼神像是小鹿一般,五官都軟綿綿的,一看這人就很好相處,事實也是如此。
軟綿綿的?
莫愚的指尖還殘留著紀守拙臉頰的觸感,他腦子裡萌生出一個奇怪的想法,紀守拙的嘴唇也會跟臉頰一樣軟嗎?
會嗎?
莫愚的眼神從紀守拙的眼睛慢慢移向了鼻梁,再從鼻梁往下,最後停在了嘴唇上。
現在天氣本就熱,晚上也不見得有多涼快,加上卷簾門半掩著,鋪子裡不通風,還有個烤箱在工作,周遭的溫度很高。
濕熱的呼吸掃過莫愚的嘴唇,他嗓子裡乾澀難耐,連嘴唇也有點難受,他強忍著舔嘴唇的衝動,有股莫名的力量在推動著他朝紀守拙靠近。
耳邊烤箱的聲音轟轟作響,紀守拙也跟中了邪似的,腦子無法思考,全身僵硬,愣在原地,莫愚……他想幹什麽……
“叮”的一聲,烤箱停了下來,轟隆轟隆的,有什麽東西在跳動。
遲遲沒有別的動靜,紀守拙眯著眼睛偷看,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為什麽會閉上眼睛,莫愚的臉就在他的眼前。
“臉上……”莫愚又戳了一下紀守拙的臉,“蹭到麵粉了。”
紀守拙像是溺水缺氧的人,頭暈眼花的,他手忙腳亂,不敢再跟莫愚對視,胡亂擦著臉上麵粉。
“不是。”莫愚一把捏住了紀守拙的手腕,手指輕輕揩去紀守拙下顎上的麵粉,“好了。”
這聲“好了”聽得紀守拙的心墜了墜,他慢慢抽回手,“哦……謝……謝謝……”
紀守拙將頭耷拉得很低,內心翻湧,不斷在心裡質問自己,自己到底在期待什麽啊?又不是是個男人就跟自己一樣,就算是跟自己一樣,也不會逮著別人就親。
“拙哥?”莫愚歪著頭去看紀守拙的表情,燈光有點暗,他沒大看清。
紀守拙張皇地“啊”了兩聲,“怎……怎麽?”
莫愚指著烤箱,“烤好了。”
“哦?哦!”
紀守拙又想光著手就去拿托盤,莫愚將其攔下,拿過手套戴上,又將烤箱裡的點心拿了出來。
紀守拙就這麽乾杵在一旁,不知道如何是好。
太丟臉了。
剛出爐的點心還冒著熱氣,莫愚拿出一塊兒遞到紀守拙面前,“嘗嘗。”
紀守拙正尷尬呢,腦子不夠用了,見點心在自己嘴邊張嘴就咬了一口,燙得他齜牙咧嘴的,吐著舌頭直哈氣。
“哎!”莫愚沒想到紀守拙連吹都不吹直接上嘴咬的,“小心啊。”
紀守拙嘴裡火辣辣的,他急得轉了一圈,想在鋪子裡找水喝,看到一旁的飲料瓶子就打算往自己嘴裡灌。
“這裡面是油!”莫愚一把奪了下來,他拉著紀守拙走到洗手池旁,“漱漱口,生水,別咽下去。”
紀守拙顧不上丟臉了,包了一口冷水在嘴裡,鼓著腮幫子跟莫愚大眼瞪小眼,硬是把莫愚給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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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這麽不小心啊,拙哥,你已經不是第一次不戴手套就去拿托盤了。”
紀守拙垂下眼睛,所以說他笨嘛,只要心不在焉,只要稍微緊張,腦子就沒法用,記得的東西,刻在習慣裡的東西,也能忘得一乾二淨。
這要是換了他爸,肯定不會提醒他,讓他燙個幾次,好好長長記性。
等到嘴裡灼熱的感覺沒那麽明顯,紀守拙才將水給吐了出來,舌頭還是有點麻麻的,嘴唇上的皮都燙脫落了。
“我忘了……”紀守拙小聲道,他很想快點將這篇翻過去,拙劣地岔開了話題,“你幫我嘗嘗。”
莫愚倒是沒有讓紀守拙難堪,拿起點心嘗了一口,紀守拙做出來的點心給人一種工序上沒有任何問題,但是口感上有差了他爸一點的感覺。
感覺這種東西很微妙,很難用語言描繪,特別是面點,明明是一樣的材料,一樣的用量,一樣的烘焙時間,但是總會有差別。
“挺好吃的。”莫愚也沒撒謊。
紀守拙追問道:“跟我爸做的一樣嗎?”
“嗯……”莫愚遲疑了。
就莫愚的反應,紀守拙已經知道了結果,他還是不死心自己嘗了一塊兒,確實不太一樣。
紀守拙走到桌子旁坐下,從兜裡掏出了自己的筆記本,仔細記錄了下來。
“拙哥,每次你都會記嗎?”莫愚無意中瞥了一眼,紀守拙記錄得很詳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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