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哥哥給上藥
“沒笑啊,就是聯想到一點東西而已。”
——聯想到燕大總裁跟外表不太相符的本體。
寧初晃著腦袋矢口否認,但嘴角的笑意落在燕淮眼裡,卻像期待已久的光束似的將心底的陰霾驅散。
他從沒看過寧初在他面前笑過。
但奇怪的是,當這個念頭在心裡產生時,他的潛意識裡隱約覺得哪裡不對勁,可真要說,又說不出是哪裡不對勁。
他的眼眸深處浮出一絲茫然。
“別讓你家醫生來聽到沒有,這是我家!”寧初笑夠之後立刻恢復正常。
燕淮回過神來,看向他繃著的臉頰,一邊說著‘逗你的,不會讓他來’,一邊跟變戲法似的從他手裡順走噴霧鐵罐。
指尖相碰,很快就分開。
動作又快又輕又自然,直到手中都空了幾秒之後,寧初才驟地反應過來。
就跟逗小孩兒時,談笑間輕松搶走人家的玩具一樣。
“……”
他算是知道了,自己不管哪兒都慢半拍!
這人就是來克他的!
“去你臥室裡噴,這裡不好弄。”
燕淮知道他現在不管說什麽都會被拒絕,就好像這已經成了寧初的一個條件反射,一個日常習慣。
想明白這一點後,他就不等對方回答,直接走到他身後,上手推著人往前走。
“臥室是哪一間?好像一共也沒兩間……就是那間吧?”
“……燕淮!你給我站住!”
寧初惱怒地伸手抓住肩上的手腕:“這到底是你家還是我家?”
“當然是你家,”燕淮莫名地瞥他一眼,又垂眸瞥了眼被握住的手腕,嘴角微微上揚,“沒看我都不熟悉你臥室在哪兒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寧初心裡無力呐喊,這是反諷!反諷懂嗎!?
然而反諷的時候最無奈的,就是遇到個一本正經接話解釋的。
雖然不知道這個接話的是故意還是無意。
但他絕望地發覺——按照尋常的方式,他根本就控制不住燕淮這種專製的惡霸。
其實以前他倒是有個能控住的絕招,那就是撒嬌撒潑……
但很明顯,這招現在他不敢用。
寧初於是憋紅了臉,被這人攬著肩膀,連拖帶抱地拽進了臥室。
怎麽想都覺得這場景挺讓人想入非非的,所以連反抗掙扎的動作都不敢大了,因為大了就更像那一出了。
——‘深夜好心收留無家可歸者,奈何引狼入室後被反客為主’……
你說氣不氣!?
好想揍他呀!
但又怕被反擒……
打又打不過,說也說不贏,把臉用力埋在被子裡,寧初選擇暫時認慫認命:“麻煩你快點兒,謝謝。”
看著乖乖陷入松軟被褥中的身體,燕淮嘴角又揚起一點弧度,單腳屈膝跪在床鋪上。
大概是寧初很少在臥室抽煙的原因,房間裡特別是床榻上,那股淡淡的甜牛奶味兒變得更加清晰,軟香吸進身體,幾乎與燕淮夢裡上癮多年的味道完全重合在了一起,讓他渾身的血都似乎燙了一些,呼吸微微顫栗,想深嗅卻又不敢用力。
被褥被膝蓋壓得塌了一個窩,寧初的身體也跟著輕微晃動一下,燕淮頓住動作,忽然覺得嗓子有些發乾。
“哪裡痛?”
他開口才知道嗓子發乾並不是錯覺,連聲音都啞了許多,像是混入了一點抑製的別樣情緒。
但寧初腦袋埋著有些缺氧,暈暈乎乎的,絲毫沒聽出不對,趴在被子裡指了指左側的腰部。
同樣的,他也沒能看到燕淮此時宛如蘊藏兩簇暗火的眼睛。
指尖輕輕地觸了一下軟線毛衣略微寬松的衣角,再握在手心裡收緊,緩緩往上推。
毛衣順著細膩的皮膚很輕易地就被卷了上去,堆在光滑的背脊,露出一截凹陷下去的緊致腰肢。
燕淮眼中的暗火瞬間被燃成了狠戾的驚怒。
“這是怎麽弄的?!”
帶寧初回煜山府邸的那晚他就看到過這具身體,跟初雪似的白軟,稍微一掐便能弄出紅印子,讓他連抱人都不敢太用力。
但此時那片雪白上卻布滿了駭人的青紫,范圍比他兩隻手掌的面積都要大。
就像是喪屍片裡被喪屍咬了一口後,傷口周圍蔓延出的可怖痕跡,並且因為皮膚太白,比電影裡那顏色還深一些,看著格外滲人,觸目驚心。
燕淮驟地握緊拳頭,指甲都掐進了肉裡,臉色鐵青,連呼吸都快窒住,嘴唇抿成一條線,眼中的火忽明忽暗,幾乎要將他的理智燒成灰。
寧初聽見他問,稍稍扭頭看了眼,也被嚇了一跳:“這麽可怕?之前洗澡的時候還沒成這個樣子呀,就一點淤血……”
他看著燕淮的表情,懊悔地咬了咬下唇,有些心虛:“可能因為衝了熱水吧,那個淤血散了,我不懂這些……”
“唉這種傷就看著嚇人而已,噴幾天藥就好了!”
寧初的眼珠子四處慌亂地打轉,不敢和這人現在的眼睛對視上,看著就好像自己犯了天大的錯,把別人的心傷得鮮血淋漓的。
可明明受傷的是他,疼的也是他,怎麽反而是燕淮看著疼得死去活來啊?
他轉頭重新埋下去,甕聲說:“趕緊噴吧燕淮,我冷……還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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