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飛潯:“……”
“哥你怎麽不說話了?”溫佳楠沒聽到那邊的聲音,狐疑地把手機從耳邊舉到眼前,通話界面剛亮起來,倏地就灰了下去。
“又掛我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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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遇端著杯子又喝了口酒,平視著前方不遠處的表演,開口卻是對著旁邊的:“容我再考慮一下吧,柳總。”
“當然可以,你也別叫我柳總了,叫我名字吧,就算合作不成,也可以交個朋友啊。”
柳心遠年輕,也直爽,沒有中老年商人那種虛與委蛇的腔調:“公司不好,跳槽是很正常的事,而且你不是靠現在這家公司得到影帝獎杯的,我聽說那個文藝片找上門去的時候,你公司還不識貨地給你拒了,要不是人家製片人執著,又私底下把本子遞給你,我今天怕是也不會來找你了。”
江遇笑笑沒說話,柳心遠偏頭看過去,年輕影帝的輪廓一半隱匿在陰影裡,一半暴露在曖昧昏暗的幽光中,眼眸低垂,睫羽下的虹膜印著綽綽約約的影子,薄唇輕抿,微微翹起。
憂鬱、冷漠、禁欲、沉淪、漫不經心……柳心遠似乎看到了種種複雜多變又矛盾的氣質與情緒,這些東西在這個人身上奇妙地糅雜,自然地融合著。
就仿佛一本怎麽也看不完、怎麽也讀不懂的書,讓觀賞的人心裡充斥著愈發濃烈的探究欲,甚至逐漸瘋狂。
他有些明白江遇為什麽能拿影帝了,這個人坐在這裡,似乎很好地融合了周遭喧鬧又充滿名利的環境,又似乎冷靜地與這環境割裂開,其他的事物都成了他的背景板。
而柳心遠目光定格的這一張側臉,無需修飾和後期加工,就儼然已經是充滿了藝術質感的一幀電影畫面。
作者有話說:
第4章
柳心遠慢慢將頭轉回去,裝作耐心觀看面前的表演,一邊仔細回味剛才內心的震顫,打定了主意。
如果說之前他還沒有把‘簽下江遇’這件事當成一個必須達成的目標,那麽現在,這個目標就生成了。
江遇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天才,至少在當演員這一方面上是,他缺少的只是背景和能讓他站到金字塔頂端的優質資源,而這些他柳心遠可以做到,他們合作,絕對是互利共贏的,沒有一絲失敗的可能。
江遇肯定也明白這一點,唯一讓他猶豫的,或許只是合約或者念舊的問題而已,這不是什麽大問題,他可以等,他也等得起,至於其他的問題……
柳心遠在心裡琢磨了半天,突然想起之前聽到的傳聞,隨口問:“對了,我聽說……你和溫飛潯認識?”
他問得隨意,但江遇卻聽出了些不一樣的味道,當即笑了一聲:“這個‘聽說’,應該說的不只是認識吧?”
柳心遠微微一愣後也跟著放松地笑了:“是不只,但你好像並不避諱這個話題?”
“沒什麽好避諱的,”江遇的語氣很平淡,“各取所需罷了。”
各取所需?
柳心遠沉吟片刻,他既然能找上江遇,之前也做了些功課,並不覺得江遇這段時間的影視資源有好到像是溫飛潯插手過的程度,不然對方就沒什麽必要來和自己合作了。
可溫飛潯不像是那麽小氣的人,如果江遇在溫飛潯那裡‘各取所需’的‘取’不是取得的圈內資源,又能是什麽?
錢麽?也說不通啊。
“去年我回國探親的時候,”柳心遠慢吞吞地又開口,“聽人說溫飛潯看上了一個剛出道沒多久的新人男演員,那小演員年輕,外形條件好,嫩得能掐出水來,沒經歷過大風大浪,也沒吃過苦,這種人一般都清高,沒混出名頭就想著要去國外深造,那會兒我們那一圈人還聊過,像溫少這種心裡八百年都不開一次花的主,好不容易來了個能讓他看得順眼的人,偏偏人家還不領情地走了,真逗,你說是不是?”
江遇沒多大反應,一雙眼睛依舊靜謐得像一汪深秋夜晚的湖水:“你挺八卦。”
“那是,”柳心遠從善如流地承認了,“所以我適合乾這行嘛,嗅覺敏感。”
他忽然想起什麽,又看了眼江遇的臉色,試探性地說:“我看過那小演員的電影處女作,可我怎麽感覺他在那裡面的某些神態……和你有點像呢?”
只是沒有江遇身上的這種質感和故事性,顯得有些空,像個精致的人偶,或許正因為如此,那個人當時並沒有得到任何新人獎的提名,才又萌生了去國外深造的念頭。
他打量著江遇的神情,像是發現了什麽好玩的事,輕輕挑眉:“你好像並不驚訝?那麽是我猜對嘍?溫飛潯確實是因為那個人才找上你的,而你也確實知道有這麽一個人存在。”
“沒什麽可驚訝的,都說了是各取所需,誰都沒有吃虧,柳總大概是才回國,所以少見多怪吧。”
柳心遠好脾氣地笑笑,余光不經意間瞥見不遠處頻頻朝這裡望的女生,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那應該是溫飛潯的一個堂妹,年紀還小,貪玩兒,也沉不住氣,不大能掩飾自己對於這邊的過度關注。
他突然想到:“那溫飛潯清楚你已經知道了他找你的原因嗎?”
“柳總,你在說繞口令呐?”江遇輕笑著摸出震動的手機,看了眼上面的來電顯示,把屏幕朝柳心遠搖了搖,“看來八卦得太多,別人也是能有感應的,這不,找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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