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說得誠懇,江遇也不想為難他,鬱悶地呼出一口氣,偏了偏腦袋,側過身子,示意他推進去,還瞪了一眼隔壁緊閉的房門。
服務生放下東西,完成任務,樂呵呵地走了,江遇上前打開蓋子,微微一怔。
裡面的東西很簡單——一碗高湯掛面,一杯熱牛奶,和一束小的向日葵花束。
江遇輕輕歎息一聲。
溫飛潯很多時候好像都挺合他心意、挺能戳中他的,比如現在。
通常在拍戲時,他有壓力,胃口都不大好,吃得不多,也不覺得餓,但其實生理上是餓的,這樣常常就會把腸胃熬壞。
而此刻看著這碗簡單的、清淡的、熱騰騰的面條,似乎比任何大魚大肉或是精美菜肴更加對他的胃口,他甚至感覺到了一絲饑餓感。
要讓他吃的話,肯定能輕松掃蕩完。
但這是溫飛潯讓人準備的。
說好的拒絕,要是心安理得地接受這些,又算什麽呢?
許多人的面孔在他面前閃過,嶽光的,閔真的,魏潔的,江媽江爸的,戚少芸的……
他的眼眸沉得如同窗外的夜色,抬手將蓋子蓋上,坐到沙發上翻劇本。
二十分鍾後,他打了電話讓人來收走。
來的還是那個服務生,臉上禮貌的微笑在偷偷打開蓋子的那一刻就凝住了,變得有些苦哈哈的,但還是秉承著職業素養,將原封不動的東西收走。
只是走時,將那束向日葵留在了江遇的房裡。
“這是我們酒店給每一位客人的禮物,江先生不喜歡可以自行扔掉。”
說完,便匆匆走了。
江遇看著關上的房門,又看了眼向日葵花束,垂下眼繼續看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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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裡,溫飛潯開了道門縫,看見服務生給他搖頭後,眼神黯淡了一些,隨後問:“花呢?”
“趁他不注意,我放下就走了。”
“行,我知道了。”
溫飛潯煩悶地用舌頭抵了抵上顎,下樓找到金悅,跟她說了這事,又道:“以後我會每天定好夜宵,等江遇收工回來,你就說是你自己點的,給他送去。”
金悅猶豫了一下,點頭:“身體的事不是小事,這我當然答應,不過其實我也可以每天自己給江哥定夜宵啊,不用麻煩你。”
“得了吧,你點的他想吃嗎?他的胃就是在你們手底下弄壞的,”溫飛潯瞥她一眼,“我不相信你們的點菜水平。”
“……呵。”
金悅被堵得憋了幾秒,膽子變大,忍不住刺他一下:“你們現在是鬧了大矛盾吧?江哥不想理你了?那你這樣做,他什麽都不知道,你的表現分怎麽刷?”
溫飛潯扯著嘴角翻了個白眼:“你懂什麽,比起我的分數高,我更想他的身體能好。”
作者有話說:
第41章
翌日,江遇按部就班地從劇組收工回酒店,剛進屋就聞到了很淡的花香。
房間已經被客房服務的的阿姨收拾乾淨,向日葵擺在櫃子角落裡,旁邊還放著一提淺綠色的梅花,色澤清新淡雅,遠看跟青玉雕成的一樣,用手去觸碰又是柔軟的脆弱的,輕輕用力就能從枝丫上扯掉。
他以前住這家酒店時,倒沒聽說過還有這種待遇。
一般就是住進來的當天會有酒店送的花束跟禮盒,像這樣用心地一天向日葵、一天綠梅的,他還是第一次見。
江遇面無表情地站了一會兒,將花拿起來放到垃圾桶上方,頓了半晌,又煩躁地放回去,動作不輕,綠梅的花骨朵都被震下來了幾個,落在地上,顯得可憐巴巴的。
他拿起手機,點開溫飛潯的微信,打出一行‘花是不是你讓人送的’,卻遲遲沒有發出去,片刻後放下手機,用房間的電話撥通了酒店前台。
“喂,您好,請問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
江遇道:“以後不要送花到我的房間裡了。”
前台微微一愣,隨後立刻說:“好的,已經記下了您的房間號,您的問題我會幫您及時反饋的。”
他掛了電話,不由自主地歎了口氣。
但接下來的幾天,酒店卻並沒有如他所願停止送花,依舊是一天一束,而且種類都不相同,看得出都是精心挑選過的,打理得精美漂亮。
時間長了,有蔫兒了的花就會被收走,沒有頹勢的,就會繼續留在房間裡,堆積起來,櫃子上放不下了,就放在地板角落邊,擠擠碰碰,幾天中雖說沒有堆得太多,卻存在感極強。
不僅如此,江遇漸漸發現,金悅的點菜水平也直線上升,仿佛受到過某些人的指點似的,每天收工後的夜宵都非常合他胃口,量也合適,不多不少,吃完正好不撐也不餓,似乎比他自己還了解他。
再加上每晚睡前雷打不動的一杯熱牛奶,不管他同不同意都放在他房間裡,他都要懷疑金悅是不是變了一個人。
冬末初春的天氣對江遇來說有些難熬,他體質畏寒,這種時候天氣沒有完全轉暖,特別是連續幾天的取景地都是露天的,他穿著薄戲服拍了幾天下來,難免會中招。
這天剛剛結束上午的拍攝之後,中午回房車裡吃飯,便覺得不妙,身上開始發熱了。
金悅把菜端上桌,一邊道:“唐老師那邊說他們中午吃牛肉鍋,問你過不過去,還有戚老師那邊也在問你,說希望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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