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江遇笑了一下,沒再說話。
草坪上每隔一段路都有很小的照明石子,朦朦朧朧的燈光閃爍著,即使天空沒有月亮星星的光芒,也能清楚地看到不遠處的小樹林了。
夜晚無風,周圍也沒人,四處都靜悄悄的,溫飛潯瞥了眼身側的人,低聲問:“下午你和她聊什麽了?感覺之後你就不在狀態了。”
“贏了你那麽多錢還算不在狀態?”江遇反問。
“你克我啊,不在狀態也能贏我。”溫飛潯聳聳肩。
江遇先是沒反應過來,想起來之後就笑了:“被你聽到了,這是柳心遠說的啊,別怪在我頭上。”
他想著越有錢的人越迷信,搞企業集團的大概更忌諱這些克不克的,卻聽到溫飛潯緊接著他的話突然道:“但他的某些話有時候也挺有道理的。”
挺有道理的。
你克我。
就是這個意思,江遇覺得這次他聽懂了。
他的腳步遲緩了兩秒,旋即又覺得肯定是自己想錯了。
‘克他’在下午的語境裡是能贏他錢的意思,那在此刻說出來,也未必就有其他意思。
他搖了搖腦袋,最近看劇本看得有點多,總愛研究每句台詞的深層涵義,都變成習慣了,但日常說話聊天哪有那麽多意味深長,不過是職業病作祟罷了。
他也跟著聳肩:“那你下次記得別和我打牌了。”
溫飛潯似乎有些煩躁:“……你們到底聊什麽了?她跟你說了什麽?”
這語氣怪怪的,好像在意過頭了,對江遇來說,那就是一場普通的閑聊而已,他散漫地開口:“說你們從小一起長大,跟親姐弟一樣,關系很好,沒了。”
“哦,關系是不錯,但沒到親姐弟的地步。”
這有什麽好解釋的,江遇無語地輕搖頭,想起柳心遠下午說的話,本想問問溫飛潯有關黎桐的事,但一想起這件事,又免不了有些惆悵。
他跟溫飛潯這段關系持續了一年,時間越久就越迷茫,不知道會以一個什麽樣的方式分開,分開後又會發生什麽,是和平分割、自此形同陌路,還是落得個黎桐第二的下場。
似乎哪一個都並不會讓他很難受,又都並不會讓他很開心。
這段日子他沒時間去思考去回顧,事業上升期忙得暈頭轉向,又下意識地回避這段關系裡的問題,思維和情感都仿佛變鈍了,在陌生的環境裡盲目地順勢而走,看不清前路。
或許這個春節,要趁著休假時間認真審視一下這些東西了。
他正想得出神,溫飛潯忽然拉住他站定,低聲說:“剛剛在客廳裡你湊過來的那下,再來一次。”
“嗯?”
湊過來那下?是擦完臉碰了碰嘴唇那下?
“又想親了?”
這親得有些頻繁了吧?
“溫先生今天不是啃了好多回嗎?”江遇眼裡透出笑意,語氣像在故意戲弄,“我脖子上還有你的牙印。”
“……沒啃,不啃。”
溫飛潯像是突然間被他說得不好意思,又仿佛被那聲‘溫先生’給喊麻了一瞬,偏著頭避開他的視線,但沒保持三秒,就又正回腦袋,嘴唇輕輕地貼上來。
這是一個跟以往有些不太一樣的吻。
沒有乾柴烈火的情/欲,也不是敷衍或挑逗性質的若即若離觸碰,他們唇齒相依,吻得溫柔繾綣,吮吸研磨,舌根舌尖的觸碰與探索的顫意太能衝擊大腦,片刻後,仿佛兩個靈魂都纏綿在了一起。
溫飛潯認真地閉著眼,那模樣好像在仔細感受這滋味兒,又或者是在感受些他心底想徹底弄清楚的東西。
江遇眼皮微闔,走神地虛盯著溫飛潯的長睫毛,感覺自己的身體在慢慢升溫,腦袋木得厲害,不太能明白對方此刻來這一出是做什麽。
但他想起自己脖子上那些斑駁的紅痕,忽然就有些心血來潮,牙齒觸碰到溫飛潯下唇的時候,用力地咬了下去,嘗到一點腥甜,成功報仇。
他能感受到溫飛潯的呼吸紊亂,但這一吻居然沒有因此停止,對方的力度也沒有變得凶狠,依舊維持著剛才溫存似的柔軟與珍惜,雖然帶了點淡淡的血腥味。
江遇的眼神裡剛有了些觸動,就突然瞳孔一縮,視線往遠處望去,手指放在溫飛潯後腦,扯著他的頭髮往後拉開了點兒,啞著聲音喘息道:“那邊有人。”
作者有話說:
我好短我好短,但很快就能長啦,這點我保證~海星摩多摩多啊朋友們~
第24章
“那邊有人,好像……是個小孩兒。”
溫飛潯像是被擾了好事,不滿地睜開眼睛,那雙眼睛江遇平日裡總覺得黑沉沉的,這會兒卻亮得驚人,仿佛沐浴在月光裡的黑曜石,裡面只有他一個人的倒影。
但這雙眼睛裡此刻充斥著不悅和譴責,臉上透著還未消退的柔軟情意,啞聲道:“你跟我接吻的時候居然是睜著眼的?”
江遇:“……下次一定閉。”
接吻有什麽不能睜眼的,這只是個人習慣好吧?
不遠處的梅樹林外邊圈了一條光帶做提示,為了力求自然,裡面沒有設置路燈或是小射燈,看著黑乎乎的,縱然全是人工移植,但面積挺大,小孩子在這種時候孤身一人進去,沒有大人陪同,還是很容易遇到危險的。
不說其他,要是被沒注意到的樹枝戳傷眼睛,那可就是一輩子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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