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去看看。”
江遇按著溫飛潯的胸口,把人推開。
掌心貼在那塊地方用力的時候,掩藏在溫飛潯胸膛底下的情緒清晰地傳遞給了江遇——那是在冬夜的親吻裡雜亂無章的心跳。
一下又一下,紊亂卻蓬勃。
他在那瞬間愣住了,甚至以為自己感覺錯了。
“怎麽了?”
江遇垂下手,低著頭瞟了一眼有些僵硬的掌心,又看了眼已經面色如常的溫飛潯,感覺自己這段時間可能是累昏了頭,都開始產生錯覺了。
“沒什麽,走吧。”
“你是不是頭又疼了?”溫飛潯狠狠蹙眉。
江遇避開溫飛潯伸過來要抓他頭的手,笑道:“沒有,不痛。”
說實在的,之前還覺得沒什麽,但現在他反而有些怕和這個人肢體接觸了,人都是趨利避害的,那些無法看清的、掌控不了的未知東西,讓他本能地想要退走。
“沒有嗎?我看你今天下午偶爾有些恍惚。”
“可能前段時間太累了吧,休息一段日子就好。”
他斂去笑容,表情轉淡,抬了抬下巴,往樹林那邊走去。
溫飛潯心裡隱隱約約覺得有些奇怪,但來不及細想,就見江遇已經快步走遠了,趕忙追上去:“等等我。”
梅樹林的光帶邊徘徊著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肉嘟嘟的一張臉,戴著毛線帽子,探頭探腦地往裡望,可能是因為怕黑,所以遲遲不敢進去。
這邊雖然離潘洱他們的玩樂基地有一些距離了,但與接待客人的度假村酒店群相隔還是較遠,白天都沒什麽人過來,更別說晚上了。
江遇他們慢慢走近,小姑娘提前聽到了腳步聲,轉過身望著他們,一雙大眼睛圓溜溜的,靈氣十足。
“小朋友,你一個人走過來的?你的爸爸媽媽呢?”
“……我和我弟弟一起過來的,爸爸媽媽在那邊吃燒烤。”小姑娘指了一下來路,確實是從酒店那邊過來的。
“這麽遠的路,你出來的時候跟大人說過嗎?你弟弟呢?你們一起出來的,他在哪裡?”
小姑娘癟著嘴又指了一下樹林裡。
“跑進去了?一個人?”
這熊孩子,膽兒真大啊,做家長的也是心大,倆孩子跑出來了都不知道。
“他非要進去玩,黑乎乎的有什麽好玩的啊?叔叔你可以幫我找他嗎?我有點害怕。”
“別怕啊寶寶,你弟弟叫什麽名字?”
“童童!他叫童童。”
“應該才進去不久,走不遠,”江遇站起身來,對溫飛潯道:“聯系安保人員坐觀光車過來要多少時間啊?我看我們還是先進去找找,不然到時候他越走越深,時間久了容易出問題。這樣吧,你留在這兒打電話叫人,我去找。”
“沒帶手機出來,不用打了。”溫飛潯沒和他商量,直接邁過了光帶,“我路熟,我進去找,你在這兒陪她。”
往前走兩步後又頓了一頓,轉過頭來:“別太擔心了,多放松你的腦袋。”
說完,轉身就消失在了黑暗裡。
“……”
什麽叫多放松他的腦袋?
他該怎麽讓溫飛潯相信,他真的沒有頭痛。
而且不僅現在沒痛,這段時間以來都很少痛過了。
以前醫生就說過,這種疼痛有一點心理作用的原因,那現在是說明他的心理狀態已經趨於健康了嗎?還是說這段時間跟溫飛潯的頻繁接觸與聯系,已經托他的福,把那種感覺徹底壓在心裡封存了?
“叔叔,叔叔你怎麽不一起進去啊?”小姑娘拉他的衣角,“你是怕黑嗎?”
江遇失笑:“怕黑?怕啊,是怕,誰能不怕黑呢……”
“傻子就不怕,我媽媽經常說我弟弟就是個小傻子。”小姑娘用最稚嫩的聲音說著最老成又寵溺的話。
江遇定定地看了會兒黑黢黢的林子,聞著冬日寒氣中的陣陣冷香,蹲下來拉著小朋友的手:“你叫什麽名字?”
“思思。”
“思思啊,我在這兒陪你一起等你弟弟,他很快就能出來了。”
一定會很快。
可能是他的祈願起了效,等了差不多十幾分鍾,看似暗無天日的林子裡突然閃出一道亮光,晃悠悠地闖進視線裡。
“是童童!是我弟弟!我看到他的戒指燈啦!”
江遇緩緩站起來,蹬了蹬有些發麻的腿,看著逐漸在視野裡變得清晰的身影,黑衣黑褲,長身而立,被小燈照亮的臉上依舊是面無表情,蒙著一層霜雪似的,甚至還帶著一絲不耐煩,背上背著個孩子,小短腿兒晃晃蕩蕩,毛茸茸的腦袋搭在溫飛潯的身上,嘴巴一張一合的,在嘰裡呱啦說著什麽。
江遇不得不承認,這一幕對他而言是具有衝擊力的。
下午還在聽著黎桐玩了個心機之後、是怎麽被他毫不留情地教訓的,現在又讓他看到這樣柔軟的畫面。
很割裂,卻奇怪地不讓他覺得意外。
溫飛潯走到近前,把小男孩放下來,兩個孩子歡快地抱成一團,溫飛潯手裡的兩支紅梅也遞到了他的面前。
“給你摘的。”
作者有話說:
接吻閉眼嗎?
下次一定~
第25章
“給你。”
江遇接過梅花,輕輕笑了笑:“你竟然還去摘了這個,很好看,對了,孩子是在哪兒找著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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