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戀愛腦,那商柏青又算什麽呢?這七年,他的付出,他的陪伴,也是真的。
挑好衣服直接在店內更衣室換好,純白色T恤衫打底,淺藍色襯衫隨意披在T恤外面,敞開著,扣子不扣,搭配卡其色休閑褲,眼鏡摘下掛在領口,孟逐然看著鏡子裡的息已,突然有種不認識的錯覺感。
他已經有七年沒有穿過這類服裝,從20歲跟商柏青在一起,他扔掉以前的衣服,學著扮成熟,鏡子裡的搭配可能不太適合他現在的年紀,又一想,他也才27歲,沒什麽不能穿的。
第三章 “分手的理由”
9月6日,星期三,陰。
“分手了,心情不錯,想脫光束縛,光著腳跳一支舞。”
回到小區,在車庫看到商柏青的車,原本想離開,轉念又想:“我又沒做錯什麽,為什麽要避開他。”
在電梯裡遇到樓上的鄰居,鄰居阿姨上下打量著他,在出電梯時還是忍不住問:“是十二層的主持人吧,不穿西裝我都不敢認了。”
看吧,固有認知,西裝不是焊在身上,孟逐然笑著打招呼:“阿姨,您沒認錯。”
“跟你一塊的律師呢,好久沒見你倆一塊回家了,我還以為你們搬走了呢。”
以前總是穿西裝,跟商柏青一起回家,兩人都是西裝領帶,外加手拎公文包,大概在阿姨的認知裡,律師、賣房子、賣保險這類的工作性質才會一年四季不離西裝,起初孟逐然試圖解釋,解釋不通,後來索性順著阿姨說。
“他忙。”
“年輕人,忙點好。”
“是啊,忙點好。”
上樓,進屋,正好撞見商柏青抱著他昨天烘乾的被子往陽台晾衣架上搭,他的西裝難得的脫下,穿著灰色家居服,腳上穿著自己的踩屎感厚底拖鞋,沒戴眼鏡,跟他平時的形象呈反比。
商柏青聽到開門聲轉過來,看到他瞬間,一征,仿佛看到大一時期的他,片刻後,出聲:“你昨晚沒回家?”
孟逐然:“你呢,這麽晚還不去公司。”
“我剛回。”
“那你昨晚不也是沒回家。”
“你不在家。”
這句話說的沒頭沒尾,你不在家,然後呢,你不在,我一個人回來沒意思,還是,你不回,所以我也不回?
孟逐然懶得深究,提醒他:“被子乾淨的,可以直接收進櫃子。”
“你不是說被子一定要曬過太陽嗎?”
“那隨便你,不過你要記得收,後天有雨。”
孟逐然的工作性質跟商柏青不一樣,商柏青有自己的公司,他的研發的“防火球閥”、“超高溫快關球閥”獲得國家兩項專利,破格晉升為教授。
也因此被母校禮聘為客座教授,不定期回母校開講座,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兩人都忙,忙的沒時間坐下來談心,現在有時間,卻沒人再說話。
商柏青曬好被子,去廚房清理冰箱,這才斷定他沒回來的這半個月,孟逐然也沒怎麽在家待,冰箱裡的物品跟半個月前一模一樣,只是變質不新鮮了。
孟逐然進臥室收拾行李,衣服,充電器,那個用過十一個小時的筆記本電腦,收好拎著行李箱準備離開。
商柏青不喜歡外人進出家裡,他們沒有請清潔工,此刻他正在用洗地機洗地,先看到的是行李箱的輪子,他問:“要出差?”
“商教授,”孟逐然有點煩燥,“我不是出差,我是要走了。”
“為什麽?”
“我昨天說過的,我們散了。”
“我以為我們只是在談論跳舞和抽煙的事。”
孟逐然想起景輝曾說過的話:“喜歡一個天才,就要接受他的低情商,接受他的不浪漫。”
“我說,我們分手了,分手的意思應該不難理解。”
商柏青在這時候也能淡定的跟他講話:“理由,阿然,分手的理由。”
理由啊,太多了,孟逐然不會告訴他,告訴他相當於在訴說自己的委屈,孟逐然要他自己慢慢去發現,去懊悔,要讓他在孟逐然走很遠後才想起來他失去的是什麽。
這時候告訴他,他會道歉,道歉只是減輕他的負罪感,不需要他的道歉。
“演戲挺累的,扮了七年成熟穩重莊嚴大方,不想裝了。”
他說著離開客廳,輕輕帶上門,想起曾經看過的電影,主角離開時會把鑰匙放在桌上,抬眼看向鎖,指紋鎖,沒有鑰匙,總不能把手指剁下來放著不要吧。
商柏青站在餐桌前,看著門被關上,有點恍惚。
他坐下,任由洗地機滿屋亂竄,掏出手機打給郭高朗:“孟逐然跟我提分手了。”
沒有人可以傾訴,準確來說,商柏青從來沒有跟人傾訴過,眼下他迫切的需要找個人幫他理一理分手這件事。
郭高朗那邊不知道在忙什麽,背景很吵,他走了一段路,似乎是在一個密閉的空間,他問:“為什麽?他提的嗎?”
商柏青手指有節奏地點著桌面,這是他思索時常有的動作,“他提的,他說散了。”
“不太可能吧,他那麽依賴你,不可能離開你。”
“他收拾行李離開了。”
郭高朗似是驚訝地歎出聲:“稀奇啊,孟逐然那麽稀罕你,真舍得離開?你沒攔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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