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傑濤臉上有些掛不住,“你什麽意思?”
模型底下圍觀的陌生人早在江越下來時就散了,現在還站在這沒走的都是江越的同學。
他們當中有些人是第一次看見賀凌,有些人則是第二次,但不管是第一次還是第二次,從他們聽懂賀凌的語氣開始都不約而同地感覺到了不妙。
有人想打圓場都不知道該怎麽出這個聲,畢竟郭傑濤換酒的時候桌上的人都看見了,沒人阻止他換也沒人提醒江越別喝。
賀凌眼神冰冷尖銳,像耳光一樣連環抽在他臉上,“你回答就行了,江越喝的時候知不知道自己喝的是白酒?”
郭傑濤眉頭緊擰,覺得賀凌這態度就是在挑事,“你這問題有意義嗎?”
賀凌冷笑,“不敢回答,那看來是心虛了,江越不知道自己喝的是酒,那就說明你們當中有人給他換了,誰?站出來。”
眾人面面相覷,還是不敢吱聲。
郭傑濤有時候雖然會犯渾,但也不是那種敢做不敢當的人,做了他就敢認。
“我,我給他換的。”他直視賀凌,說:“因為我看不慣他出來玩還一口一個老婆,怕你怕得酒也不敢喝,他現在就是不聽你話喝了你能怎麽樣?我想他活得自在輕松一點有錯嗎?你天天讓他匯報這匯報那,我們這些人戶口都快讓你查完了!”
郭傑濤越說越氣,越說越替江越感到不值,“老實說我每天看江越活得束手束腳都覺得可憐,他大好的青春就全浪費在你這裡,放假都不能出去玩天天在家給你洗衣做飯,你都不會慚愧嗎?你就沒有反思過江越沒你會更好嗎?”
賀凌冷漠地聽完,問:“你偷換酒之前有沒有了解過他對酒精過不過敏?”
郭傑濤剛剛一番輸出說得很來勁,感覺自己已經成功地站到了道德製高點上,隨時可以痛罵和指責賀凌對江越的病態控制欲,他簡直是立於不敗之地,說不定江越酒醒了還要反過來感謝他的仗義執言。
就在他準備了一肚子的不滿和公道話準備打抱不平時,賀凌的一個問題讓他怔住了。
他的道德製高點瞬間坍塌,塌成廢墟。
賀凌一看他那傻眼的表情就知道,他沒問。
這二百五自說自話的長篇大論中心思想就是你配不上江越,你要還算個人就放江越自由。
賀凌早已洞察一切,他望著郭傑濤,說:“所以你並不知道江越對酒精過不過敏,你給他喝只是希望看到他反抗我。”
郭傑濤的氣焰在賀凌問他問題時就熄了大半,眼下讓賀凌戳中了心事更是無力反駁。
“你對我橫加指責,可是江越讓你束手無策了你又叫我快些過來,你不覺得你在自相矛盾嗎?”
郭傑濤眉頭緊鎖,不語。
“你也知道這模型兩米多高,他喝醉了你還讓他爬上去,他要是不小心從上面摔下來,你是不是又要通知我去醫院接他?”
郭傑濤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要是他酒精過敏,你知不知道一杯白酒可能會要了他的命?”
如果不是江越還在他懷裡他騰不出手,郭傑濤毫不懷疑賀凌會衝上來給自己兩拳,因為他眼睛都氣紅了。
醉得腦袋昏沉的江越一直都能聽見賀凌在說話,但是話音有些悶,具體說了什麽他沒有聽清,可他能聽出賀凌很生氣。
他身體站直了一些,捧起賀凌的臉,嘴唇囁嚅,“老婆,你怎麽生氣了?”
賀凌對他勾動唇角,幾乎沒什麽弧度,“有人希望你跟我離婚,高興嗎?”
聽到離婚兩個字,原本還醉醺醺的江越眼神忽然變了,好像酒都醒了一半,他整張臉拉下來,“不高興,誰那麽壞?”
“他覺得我對你不好,因為你不能出去玩,只能在家給我洗衣做飯。”
“是我願意的。”
“我對你管太多了,要不要反抗我試試?”
“不要,我要你高興。”
賀凌說:“跟我離了吧,找個更好的。”
江越整顆心都碎開了,因為這能傷透他心的話,他眼神破碎地映著賀凌的臉,喉口酸澀:“我不離,我不要離開你。”
賀凌把他的情緒看得一清二楚,心疼的同時心底也升騰起扭曲的愉悅。
他當然不會跟江越離婚,郭傑濤算什麽東西?什麽時候能輪到他來指手畫腳?
賀凌脫下身上的外套給江越披上,他的衣服對江越來說有些小了,勉強能擋擋冷風。
他讓江越自己站好,轉身走到郭傑濤面前,朝他伸出手,“手機。”
他沒忘了剛才他給江越打電話是這個人接的。
郭傑濤把兜裡江越的手機掏出來給他,臉上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賀凌接過,似笑非笑地說:“我和他認識超過十年,他青春期就學會偷吻我,16歲決定要跟我永遠在一起,我18歲就跟他做//愛,你可憐他只能跟我在一起,卻不知道我就是他唯一想要的。”
賀凌往前走了半步,稍矮些的個頭讓他即使不能平視郭傑濤氣勢上也一分不輸,“你覺得你的看法要緊嗎?你覺得今晚過去了,你跟江越還能當朋友嗎?”
賀凌問完也不屑聽到他的回答,轉身走回江越身邊,“回家了。”
江越還沉浸在賀凌要他離婚的痛苦裡,神情委屈難過,被賀凌拉走了還要低低地說一句,“我不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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