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生活習俗的原因,西靈地區的人頗有排外與敝帚自珍的思想,大多數人一輩子都不想去別的地方生活,言禮在到這裡來時,對他們的這種思想很覺奇怪,不太理解,不過到如今,他差不多對這裡的人有了一些新的認識,也知道要怎麽去思考他們的行為模式,用以更好地處理事情。
照何安娜的情況,她畢業於最好的警官學校,定然可以有一大幫子警詧系統裡的學長學姐及同學,這個地方又是個人情社會,她要是是因為犯錯被下放,那麽,要是她的檔案裡被操作到沒有記錄,那她就可以很快從鎮上回到縣裡,但她卻沒有回,這說明她是因為得罪了領導,而她當時的大領導金黃誠卻不記得她,且金黃誠調任後,她依然沒有回縣上,說明她直接得罪的不是金黃誠,也不是金黃誠直接對她做的下放安排。那麽,何安娜應該和金黃誠沒有直接的仇怨才對。這事言禮可以看出,其他查何安娜的人,應該也可以看出。
何安娜畢竟是專業人士,不會在這些事上翻車,她殺了人,卻無事人一樣地過了審問,可見一斑。她說:“我以前在龍頸山縣的警詧局裡乾過一陣子,當時金局長是我們的局長。不過,我那時候只是小辦事警詧,又過好幾年了,他不記得我了,我就沒好意思對他提這事。”
言禮說:“你不是西靈警官大學的畢業生?金局長會讓你這樣的人才去鎮上,就是對國家投入和人才的浪費。”警官大學到如今依然是國家投入大部分,個人隻負擔很少部分學費的學校,所以言禮作為上官講這話可沒有一點問題。
何安娜認為言禮這話裡有深意,但是又覺得沒有,因為言禮是上官,完全不怕得罪金黃誠,自然想說什麽說什麽。
何安娜窘迫道:“鎮上也有很多事可以做,在哪裡都是工作。”
言禮含笑說:“你倒是會幫他遮掩。剛才顧隊長跑來我這裡說金黃誠失蹤的事,你怎麽看?”
何安娜輕歎了一聲,說:“如果金局長真是落海失蹤了,這事我的罪過可就大了。我想,刑偵隊顧隊長來向您請示這件事,大概是與我有關。”
“哦?”言禮濃密的眼睫下剔透的灰藍色眼眸專注地看著人,讓人完全猜不透他的所思所想。
何安娜感受到了壓力,說:“我看出大家的意思了,他們都認為我是您看重的人,所以不敢難為我。現在金局長失蹤,最後和他接觸的人就是我,雖然我已經解釋過了,大家也理解我,但金局長作為領導,有一幫心腹,他們肯定還是會怪罪我的。畢竟我是您的人,大家要查這事,牽涉到我,所以才第一時間來請示您了。這事,我想,是洪局安排顧隊長來請示您的也說不定。”
“哦。”言禮一時沒有特別的表示。何安娜是個聰明人,一眼看出其中關竅了。
這個小地方,做大事的本事沒多少,搞這些事則個個都挺明白的。
言禮沉默了一會兒,說:“金黃誠到底出了什麽事,你怎麽看?”
第一百一章
何安娜尷尬道:“言處, 我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麽事。因為我是最後見到金局長的人,他們很顯然認為我有某種嫌疑,所以雖然看在您的面子上沒把我列為嫌疑人, 但也不會讓我知道更多信息。”
言禮說:“既然這樣, 那你就放好心態,該做什麽事做什麽事, 不要再去想金黃誠這事了。想來洪局會親自負責他失蹤這個案子, 我也避嫌。”
何安娜點頭說:“是。”
何安娜準備離開時,言禮又突然叫住她,問:“夏遲說你和他父母有些淵源?”
何安娜剛才還很鎮定, 此時卻流露出了控制不住的緊張來,磕磕巴巴回答:“呃……是這樣的。我們是老鄉嘛。”
言禮說:“夏遲的父母是怎麽樣的人呢?”
何安娜尷尬說:“這……言處, 您自己沒有和夏遲聊嗎?”
這倒反而將了言禮一軍,言禮神色自若, 說:“他父母已經過世了, 我和他聊起來,徒惹他傷心, 不方便細問。”
陽光穿過大氣層, 昨天下了雨,今天的天空萬裡無雲,在蔚藍的大海映襯之下,天空更是藍如寶石,言禮辦公室的窗外毫無遮攔, 可見一望無垠的天空大海。
何安娜感受得出言禮在說到夏遲的任何事時那種關注和關心, 她也在這時候明白了, 夏遲應該沒有把自己父母被人害死的事告訴他的丈夫。
何安娜說:“我和他們雖然認識,但是, 他家在清溪鎮,距離縣上有兩個小時車程,所以並沒有特別的了解。據我所知,他們是很善良又直率的山裡人,對人真誠,善解人意,沒有壞心思。就和夏遲差不多那樣子。”
言禮沒有從何安娜的話裡找出什麽疑點,本來想問夏遲為什麽要給她那麽多金條,但又沒有問。他想知道夏遲的所有事,有關夏遲的任何超出他掌握的事,都會讓他介意,但是他又知道,夏遲有權利保證自己的隱私,自己應該給與他想要的私人空間。如果放任自己的控制欲去掌控夏遲的任何事,這於自己和夏遲都沒好處。
言禮說:“嗯,好的。你有空的時候可以去我家找夏遲玩。”
何安娜有些窘迫,但既然上官這樣講了,她也隻好應下,說:“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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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安娜離開後,言禮叫來胡源,專門了解了金黃誠失蹤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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