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姐不方便翻他的微信,就打開了聯系人簿。
幸好這裡的備注還是梁寄沐本人名字,她順利找到,一板一眼幫方逾拾把行程交代清楚。
不省人事的方逾拾並不知道,這邊剛掛電話,梁寄沐就立即訂了目的地距離方廉私人小島最近的一趟航班。
私人島嶼不是能隨便降落的,方逾拾是方廉的兒子,當然有進出權,他想進去只能等方逾拾醒酒,或者硬闖。
硬闖不現實,他不知道裡面是什麽情況,只能先到附近等著跟方逾拾聯系。
……
方逾拾醒來的時候,手機上全是梁寄沐的留言。
他匆匆掃了一眼,回了個沒事,揉著快要疼炸的太陽穴下機。
“方小先生。”
借機人員早早就在等著了:“方總讓我們給你安排住處,這段時間您隨意去哪兒玩都可以。”
“方總讓的?”方逾拾皺眉,“什麽時候?”
“就在今早啊。”總管說,“袁女士還說要做一頓大餐等你吃呢。”
方逾拾腳步微頓,心底略略下沉。
昨晚不是還說要出人命嗎?今早又正常了?
他掏出手機,直接給袁莉打電話。
對面終於不再關機。
“你上島了?”
袁莉有些意外:“方廉昨晚給你說了什麽,你動作那麽快。”
“你想讓我來的吧。”方逾拾擰眉,“方廉呢?”
“他啊,臥室躺著呢。”袁莉調子高昂,很詭異,“啊,我看到你了。哎喲,臉色不太好,醉宿了?”
“你對他做了什麽?”方逾拾頗感頭疼,“你別瘋,小心你兒子政審過不去,耽誤考公。”
袁莉:“……”
袁莉冷笑:“方家的孩子還需要考公嗎?”
方逾拾要笑不笑:“他以後還是不是方家的孩子,得看我心情。”
峪席!
意料之外的,袁莉這回沒生氣,還心平氣和給了他個地址,讓他現在過來看好戲。
方逾拾心中的不安一直沒消失過,恰好這時,梁寄沐的消息發了過來。
【在追:我距離你很近,不到一小時,有事隨時聯系。】
方逾拾眼眶一酸,看了好半天,對梁老師的行動力有了更深層次的認知。
他抿抿唇,趁帶路主管沒看這邊,悄悄給梁寄沐打了個電話。
袁莉給的地址就在芭蕉樹林後的那棟雙層別墅。
頂樓視野很好,怪不得剛剛能看到他。
方逾拾在袁莉面前三米左右站定,有些不耐煩:“你到底把他怎麽了?裝鬼嚇瘋了?”
“我可沒嚇他。”袁莉親昵地想去拉他,“你過來看就知道了。”
方逾拾嫌惡地避開,徑直略過:“你最好別乾蠢事。”
他前腳剛踏進房子,後腳就聽到袁莉的手機在響。
他側目望去,袁莉大大咧咧當著他面接起。
方廉的嘶啞聲音再次傳出。
“方凱……你在哪兒?”
方逾拾放在口袋裡的手逐漸縮緊。
“你看,他到處亂喊。別怕,你爸就是癔症了,昨天給方逾棲和小凱打電話,對面都沒接,就你接了直接飛過來,我都沒機會阻止。”袁莉毫不留戀切斷通話,比了個請進的手勢,“進去嗎?還是要先吃個飯?”
方逾拾默了幾秒:“先吃飯吧。”
“好。”袁莉好脾氣地帶他去客廳。
方逾拾不緊不慢跟上,手在口袋的手機殼上不停敲擊著。
1、9、7……
他敲出了串十一位的電話號碼。
袁莉還在倒牛奶,語氣溫和地仿佛對親生兒子一樣:“你喝了那麽多酒,早上喝點熱的,對胃好。”
方逾拾步子越邁越小,試圖延長時間。
從進到這樓開始,應該在二樓的方廉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甚至這別墅裡沒有保姆和菲傭,以這兩人奢侈程度,怎麽想怎麽不對勁。
正思忖著,又是一陣鈴聲響徹在客廳。
袁莉倒牛奶的動作一頓,牛奶從杯口溢出來,灑滿桌。
兩人視線不約而同落在她震動不停的口袋——那裡放著剛掛斷電話的手機。
氣氛陡然變得冰冷無比。
方逾拾半秒都沒猶豫,轉身就跑。
那一定是接收到暗示的梁寄沐打的!
他給梁寄沐敲的是方凱電話號碼,梁寄沐打過去,鈴聲卻從袁莉口袋裡發出,說明電話卡早就被袁莉從兒子那帶過來了,昨天方廉的電話估計也就只有他一個人接到。
這女人肯定是故意的,就是為了不讓方廉把電話打給親兒子,只能打給自己,讓自己過來。
怪不得昨晚方廉直接開口就是求“方逾拾”救他,而不是求“人”救他。
因為他極有可能只有方逾拾一個選項!
“媽的。”袁莉見人離開,終於沉下臉,抄起花瓶追了過去,“把他給我攔住!”
方逾拾沒跑兩步就發現有不少人追了過來。
他怒罵一句,把自己定位給島上兩個內應發去,順便吊著嗓子吼:“Fuck!救命!”
這回是真救命,喊給梁老師聽的,他故意沒叫名字,怕袁莉先找梁寄沐麻煩。
那個瘋女人自己活不久,乾出什麽喪心病狂的事都不稀奇!
手機在口袋裡,他之前怕被發現也沒帶耳機,梁寄沐有沒有回答他不知道,自己這麽大聲應該聽到了,方逾拾沒再管,沒了命的往前跑。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