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他對這個島實在不熟悉,跑了幾圈還差點繞進死胡同。
“我他媽年少輕狂都沒那麽拚過命!”
以前聽貴圈八卦,死活都沒想到有天傳說中的豪門生死戰會發生在自己身上,還不是手足相殘,是跟後媽玩命。
腳步聲越來越近,方逾拾醉酒還沒睡好,體力大不如平時,這會兒已經隱隱有岔氣的前兆。
他前後左右看了看,發現自己繞回來的地方距離那棟別墅樓並不遠。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句話方逾拾還沒驗證過,這次要能逃過一劫,出去就把這名言改成個性簽名。
他咽了咽口水,借著綠植遮擋,小心翼翼朝別墅挪動。
一樓全透明,站進去就是當活靶子,傻逼才會去一樓碰運氣。
方逾拾三兩下爬上樹,望著和二樓陽台三米的空隙,心一橫眼一閉,跳了過去。
萬幸,今天幸運女神饒他不死,跳得穩穩當當,聲響都沒多發出一下。
方逾拾長出口氣,貓著腰緊貼牆壁和地面,緩慢堅定朝裡間挪動。
但剛一打開陽台門,他就隱隱意識到不對。
屋裡黑漆漆一片,沒有半分光,空氣中有刺鼻異味,特別像空氣清新劑。
噴了那麽多,很有可能是主人為了掩蓋什麽。
方逾拾暗暗叫苦,不會那麽慘真的進案發現場了吧?
很快,一道嘶啞的聲音就打斷了他的胡思亂想。
有活人。
不是案發現場。
方逾拾一溜煙鑽進窗簾後面,用牙在簾子上咬出一小塊破洞,朝四周觀望著。
一隻腳從浴室邁出,走進正對面的書房。
“小拾來了?”
是方廉?!
方逾拾瞳孔驟縮。
“啊,你先帶他玩,都別來打擾我。”
方廉的語氣應該是對樓下的追逐戰絲毫不知,不耐地掛斷電話,翻箱倒櫃找著什麽。
一開始窸窣的動靜逐漸變成巨響,還夾雜著玻璃碎裂的動靜。
大概是因為找東西的人找不到,逐漸變得暴躁。
方逾拾忍不住將那個洞扒大些。
下一秒,他借客廳落地窗看清了裡面的情景,渾身血液倒流,手腳發麻冰冷。
書桌上一堆白色粉末,而方廉的手裡,握著一支注射器,眼睛紅得仿佛被刀刺過。
……操。
方逾拾頭痛欲裂的腦袋裡冒出第一個想法竟然是——
這輩子真的不能考公了。
第58章
第一個苦中作樂的想法過去後, 緊隨而來的就是憤怒和恐懼。
袁莉把他騙來幹什麽不言而喻,無非就是要他和方廉一樣都沾上癮,這樣才能解決得徹底, 給他兒子永絕後患。
但袁莉殺了他都可以理解, 為什麽偏偏要去沾這種東西?
媽的,買一次這個東西得禍害多少人命?僅僅只是為了他兒子未來吃喝嫖賭沒有顧慮, 就去碰這種東西, 想死嗎?
方逾拾心裡火從來沒燒得那麽旺過。
他再怎麽跟家裡鬥,再怎麽用陰招, 從來沒想過惹別人一身腥,袁莉這傻逼竟然敢去碰法律道德底線!
可現在不是失去理智的時候。
方逾拾閉了閉眼,努力放平呼吸,想著該怎麽悄無聲息把方廉放倒溜出去。
他不是打不過, 但失去理智的癮/君子有多可怕紀錄片不是沒放過,萬一動靜過大引來別人,或者不小心讓針扎到自己身上,下場無異於死刑。
房間安靜片刻,漸漸傳來方廉的低吼和胡言亂語。
想來昨晚那通電話也是方廉發瘋打的。
方逾拾看著那劑注射管裡的東西逐漸清空, 手背上青筋越來越明顯。
方廉是早就染上的癮,還是這次出來玩染上的?
袁莉呢?袁莉有染上嗎?這個島上其他人有染上嗎?
他不是那種喜歡濫發善心的聖母, 但如果那麽多人都是因為袁莉被迫沾上這種東西, 還是會忍不住痛心。
毒這種東西, 沾上後, 一輩子也就完了。
方廉瘋瘋癲癲完, 脫力一般倒在椅子裡, 視線空洞地直視前方。
方逾拾瞬間一陣毛骨悚然——因為他所站的位置,剛好是對方的視線終點。
不知道過了多久, 忽然,方廉晃著腦袋站了起來。
方逾拾心臟的跳動聲震耳,甚至讓人擔心會不會被別人聽到。
幸好,方廉徑直走出門,只是擦過窗簾,朝茶幾走去。
他看到對方將白色粉末倒出來放在錫紙中,顫抖著手去拿打火機。
方逾拾:“。”
傻逼啊!為什麽要專門出來吸?
他就算死,也不可能吸這種氣體。
方逾拾忍無可忍,在方廉點燃火機前一把扯下窗簾,飛快撲過去,包住了方廉的腦袋。
“啊!”火機燎起的火被這一下扇歪,灼傷手指,方廉痛呼一聲,還沒來及抬頭,就被人悶著被子揍,“沃日你妹的!哪個雜種?!”
方逾拾不吭聲,一路把人揍進臥室反鎖門,找了好幾條領帶系在一起,連人帶被子全都捆起來。
沒有得到滿足的癮君子癲狂起來一向可怕。
方廉掙扎的幅度駭人,方逾拾差點沒摁住,對方的怒吼埋在被子裡,過了好半天才消停。
方逾拾看他身體不停抽搐,心情複雜地坐在窗台上,揉了把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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